隨著腳步的移動,路上遇到的前往軋鋼廠上班的工人們也越來越多。
他們或是三五成群結伴而行,有說有笑;
或是獨自一人行色匆匆,埋頭趕路。
漸漸地,原本冷清的道路,隨著距離軋鋼廠越來越近。
彙聚在一起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漸漸的變得熱鬧了起來,人流如織朝著軋鋼廠方向而去。
許大茂就這樣一路走著,終於來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軋鋼廠門口。
他捏住了刹車,翻身下了自行車。
駐足抬頭凝視著這座,自己已經工作了大半輩子的工廠,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這座工廠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
見證了他從一個青澀少年,中年意氣風發的離職下海……
這一幕幕場景,猶如電影畫麵般不斷在許大茂眼前放映著,令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歎息聲,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思緒和感慨,悠悠地飄散在空氣中。
恰在此時,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由遠及近傳來。
保衛科的科長陳金山,宛如一道旋風般,騎著自行車也到了軋鋼廠大門外。
隻見他身形矯健,動作利落地一個翻身便下了車,然後穩穩當當地將車子停靠在了一旁。
說起來,許大茂與這位陳金山科長也算是老熟人了。
由於工作上的關係,許大茂時常被廠裏的領導,安排去陪同招待任務。
陳金山也會出席各種應酬場合,一來二去之下,兩人也曾多次同桌共餐。
在頻繁的接觸中,兩人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可以說是相互認識的。
此刻,陳金山注意到了站在那裏發愣出神的許大茂。
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嘿~!!!許大茂!咋滴啦?是不是一大早起床太猛。
把魂兒給丟家裏啦?怎麼著,難不成連咱們這軋鋼廠都不認得了?”
聽到聲音的許大茂猛地轉過頭,一眼就瞧見了滿臉好奇的陳金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他趕忙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伸手從兜裏迅速掏出一包包裝精美的大前門香煙。
一邊遞過去一根,一邊討好地說道:“陳科長,瞧您說的這叫什麼話呀!
我哪能不認的咱這軋鋼廠了!來來來,先抽根煙!”
陳金山見狀,心中不禁對今天這個格外嬉皮笑臉的許大茂,多了幾分好奇。
許大茂這個人平日裏,雖然喜歡拍領導馬屁,但對自己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情殷勤過。
緩緩地伸出右手,穩穩地接住了許大茂遞過來的那支香煙。
如果放到從前,以許大茂的性子,當聽到自己這般調侃時。
他定然會毫不客氣地回懟上那麼一句。
然而此刻,許大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心裏頭明鏡似的清楚著,像陳金山這樣在廠子裏手握著實權的關鍵人物。
與其交惡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相反,與之交好才是重中之重。
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不多時,隻見許大茂與陳金山道了聲別,轉身推著他那輛略顯破舊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