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早地起來早朝,完了之後回到明鏡殿,外頭有人報:“南陵王爺求見——”
韓霄?韓霽蹙了蹙眉。他不是去‘遊曆’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笑麵迎上,韓霄抱拳,爽朗笑聲自喉間飄出,“參見皇上。”
“多禮了,”韓霽麵不改色,笑麵如春,“昨兒派人去找皇兄,不是去遊曆了?”
“巧就巧在你派來的人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回來了。”韓霄笑道,“這是咱們兄弟倆心有靈犀吧。”韓霄與韓霽長得倒有些相像,同樣的偉岸身軀,麵容比韓霽更冷俊些。
韓霽笑了,“你倒是說說,到哪裏遊曆去了?”
“我去遊曆的地方,可是關乎咱們國家的社稷安危。”他嚴肅下來。
韓霽見他說得嚴肅,不禁有些納悶。不是他才是給國家安危製造混亂的角兒麼?!麵上淡淡地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韓霄認真地道,“前一陣子無意間聽說虞子儒酷好騎射,我愛好這一口,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某日登門去拜訪的時候,門童告知他不在府上,我便到虞府不遠處的一家古玩店淘寶。誰知一轉頭,竟看幾虞子儒從家裏出來了!我心想著這老頭兒明明在家卻拒我於不見,不是有鬼麼?”見韓霽蹙眉聽著,他又接著道,“我跟著他出了城,竟發現他到城北邊一百裏左右的一個騎射場……”
韓霽的眉毛不禁跳了跳,目光不驚,臉色不變,心下卻在想著。韓霄怎麼會來說這個事兒?
上次夜赫說過之後,他雖然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但畢竟夜赫不會平白無故地陷害韓霄。所以他按著原來的意願,去狩獵,然後再派人悄悄去調查騎射場。他心想他人在狩獵,如果韓霄真的有所舉動的話,會不那麼小心翼翼,也更有利於調查。
騎射場裏果然有人練兵,韓霽派去的人回來亦說韓霄經常到那騎射場附近就消失了,心想必是他無疑了。要接受與他最親厚的兄長叛變的事不大容易,他正準備這幾日再叫夜赫去細細探查下,沒想到他竟來了,而且拿這個來說事。
難道竟不是他要謀反麼?
眉頭微蹙。虞子儒是吏部尚書,平時作風是遭人唾伐,可是他會謀反麼?韓霽且露出訝異的神情,“他去騎射場這事兒有什麼怪的麼?”
“我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裏麵竟大有玄機。”接著將虞子儒私密練兵之事說予韓霽聽,“這可是謀反啊!需得及時拿他來才是!”
韓霽麵色大變,亦點頭道是,接著命人將虞子儒拿來——
長歌坐在茶樓靠窗的位置,悶悶的。窗外是陰沉沉的天,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屋頂瓦爍,銀妝素裹。
手中一杯暖暖的鐵觀音,尤自冒著煙。今兒休息,在家中那麼清冷,心裏堵得慌,隻好到茶樓來坐坐。
心底有一塊地方,仿佛也在下雪,潮潮的,又濕又冷。原來情傷是這種滋味……他總算明白了。舒兒,和夜兄……他知道自己不是胡猜亂想,他們之間,或許真的有點什麼在萌生。
舒兒看他的眼神,猛得讓長歌的心揪疼。
喝了口茶,忽然一抹豔紅的纖細身影飄過他的眼前,又迅速折了回來,然後,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女子。
她笑嘻嘻的,麵如銀霜尤白,眼如秋波流轉,大眼睛笑成一彎新月:“是你!”
聲音脆生生的,長歌定定看住她,“你是?”她一襲紅裝,身量嬌小苗條,外罩著白狐狸的鶴氅,襯映著膚白勝雪,黑瞳漆黑如墨。嬌豔欲滴的紅唇邊一抹微笑,淺淺梨渦忽隱忽現。
“哦,你不記得我了,”她好象有點失望,“沒關係,我們上次一起撿過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