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宋青書一怔,“三笑逍遙散麼?”不過他很快自己就否定了這個猜測,要是真中了丁春秋的三笑逍遙散,浣衣院那些公主估計沒有幾個還能活著了。
“三笑逍遙散?”趙福金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好像從來沒聽過。”
“五姐,你不用理他,隻管你們中毒的事情。”黃衫女輕輕地搖了搖趙福金的胳膊,語氣中充滿了對宋青書的不滿,她經常行走江湖,當然也知道星宿老仙的三笑逍遙散,不過姐姐口中的逍遙散明顯和那不是一個東西。
“嗯,”趙福金點點頭,繼而看向宋青書,“宋公子,之前你在秋香樓不是問過我們遭受這麼多屈辱為什麼不自殺麼?”
“什麼!”黃衫女一聽就炸了,怒視著宋青書,“你這人怎麼這樣,不僅沒有一點同情心,還這麼狠毒?”
宋青書一臉尷尬:“當時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趙福金急忙拉住妹妹:“這也不能怪他,是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的。其實我們不是不想自殺,而是不能自殺。”
“不能自殺?”這下連黃衫女也好奇了。
“你還記得皇嫂麼?”趙福金看著黃衫女,眼圈不自主就有些紅了。
“皇嫂?”黃衫女麵露回憶之色,“我似乎記得我很的時候她好像還抱過我,她是位很美麗溫柔的女子。”
宋青書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兩女提到皇嫂的時候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是宋欽宗的妻子仁懷皇後。
“靖康之變,金兵攻陷汴京城,俘虜了父皇、皇兄以及兩位皇後,加上女眷、宗室、大臣三千餘人北歸,當時正值農曆四月,北方氣任然很冷,我們這些女子衣服都很單薄,晚上經常凍得睡不著覺,隻能找些柴火、茅草等燃燒取暖,金兵經常趁機調戲我們,當時皇嫂二十六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再加上她美貌出眾,那些金人調戲得最多的就是她。”
“皇嫂雖然平日裏很溫柔,不過骨子裏卻是剛烈異常,沒一次讓那些金人真的占到便宜,再加上她身份特殊,後來金國將領特意約束手下不準欺負她。”
“後來我們到達大興府,金人舉行了獻俘儀式,命令父皇、皇兄及其後妃、宗室等人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裝,頭纏帕頭,身披羊裘,袒露上體,到金太祖阿骨打廟去行“牽羊禮”,複又下令皇太後、皇後入金宮‘賜浴’。”
“‘賜浴’得好聽,不過是掩蓋金國皇帝齷齪的行徑,皇嫂清楚自己能躲過尋常士兵的汙辱,卻沒法躲過金國皇帝的臨幸,她不願意受辱,便在進宮途中投水自殺身亡。”
“就是那位‘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的靖康郡貞潔夫人?”宋青書進出皇宮這麼多次,曾在一處水池旁看到了一個石碑,上麵就題了這四句詩,還有金國皇帝的印章,當時他還奇怪這個靖康郡貞潔夫人倒地是何方神聖,居然讓金國皇帝親自立碑,如今聽她這一,立馬反應了過來。
“嗯,就是皇嫂。”趙福金擦了擦眼淚,繼續道,“那個貞潔夫人的牌子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後來又有幾個人想學皇嫂,豈料沒有自殺成功,被金人救了回來,然後那些狼心狗肺之徒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將她們千刀萬剮,看著她們渾身是血不停哀嚎卻又死不掉的樣子,我們這些人又是憤怒又是膽寒,生怕自殺不了也落得和她們一樣的下場。”
“金國人還是不放心,又給我們服食了一種叫逍遙散的奇藥,吃了這種藥過後整個人飄飄欲仙有如飛升到仙境一般,當時我們這些瀕臨絕望的人,這點快樂就足以讓我們放縱自己……”
黃衫女眉頭一皺,忍不住打斷她道:“五姐,聽你這麼這種逍遙散似乎對你們挺有好處的啊?”
“哪有那麼簡單。”趙福金苦笑一聲,“服食了這種藥過後的確飄飄欲仙,可是這種藥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必須隔斷時間按時服用,若是過了時間沒有吃到這種藥,整個人就會猶如墜入地獄一般難受,那種滋味沒人能受得了!”仿佛想起了那惡魔般的回憶,趙福金整個人都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
一旁的宋青書立馬就明白了她口中的逍遙散是什麼東西,效果差不多類似前世“鴉.片”“海洛.因”之類的毒.品,難怪金國人能徹底控製住浣衣院這些女人,原來利用了這等手段!
莫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女子,前世無數意誌堅強頂立地的豪傑隻要沾染上這種東西,分分鍾便會成為一隻涕淚橫流的軟腳蝦,這些毒.品的強大絕非人的意誌力所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