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玨繼續挨家挨戶搜尋著。玄彬極其耐心陪著她。
“你找誰?你說出來,我也好幫你。”玄彬有些不耐煩。
“你不是要找寶貝嗎?你去找你的寶貝,我找我的人。我不會跑,我要跑也沒有人攔得住。你可以放心了,不送。”白玨說著從一間大戶中走出,霎時愣愣定在了原地,隻覺得腳像灌了鉛一樣,移不動一步。
玄彬看著白玨的表情,看去,黑曜一襲白衣立在不遠處,雙眼緊緊盯著白玨。他果然來了。玄彬冷笑。
玄彬正欲開口,黑曜眼光一暗,轉身離去。白玨身形一頓,癡癡看著黑曜的背影。
"他竟然不理你?"玄彬有些詫異。
白玨看了玄彬一眼,冷聲道"他是他,我是我,做什麼他要搭理我?"玄彬一怔。
白玨提步往黑曜離去的反方向行去。
晌午,白玨和玄彬坐在羊城為數不少客棧中其中的一家客棧裏吃飯。
兩人各懷心事,都默默不語。
“你那兩個侍衛去哪了?”白玨發覺迎春兩人不見蹤影,問道。
玄彬低著頭吃菜,說道“去翡翠宮提親。”
白玨啪的扔掉筷子,瞪著玄彬。
"老人家,請問這羊城染了什麼瘟疫?為何如此嚴重?"玄彬視若無睹,拉住一個路過的老人問。
白玨冷冷道"屍毒。隻要染上屍毒,除非吃下鬼醫的七日瘟,否則七日內毒發身亡。屍毒擴散的很快,你看羊城如此,不難想象。"老人看一眼白玨,看向玄彬道"你們既然是外地人,吃了飯就快走罷,朝廷不管羊城了,這是一座死城。你們是年輕人,還走得動,如今羊城裏留下的多半都是老人和已經染上屍毒的人。"說罷歎了口氣,步履蹣跚離去。
"所以你一年前偷了鬼醫的藥來羊城救人?"白玨點頭道"半年內我來回跑了四趟,可惜老頭的七日瘟太少,救不了多少人。後來半年之約一到,我就去和。。。。"白玨停住不再說話。
玄彬道"黑曜也隨你一起來過四次?"白玨瞪一眼玄彬道"他那時回琥珀宮了。""琥珀宮?"玄彬一怔。
白玨打斷玄彬,歪著頭問"大殿下,你的子民正在受苦,你竟然這般無動於衷?你不要忘了,你是未來的玄王。"玄彬沉默一會兒,歎口氣開口說"我還不是王,做不了天下的主...."白玨冷笑一聲道“昨日是誰說自己很快就是玄王了?”說罷起身離去。
玄彬想了一會兒追出去,走在白玨身邊道"我知道你還有七日瘟。""有兩顆。不瞞你了。怎麼?怕死了?"白玨打趣的一笑。
玄彬笑起來道"你這幾日挨家挨戶找人,那兩顆七日瘟一定是留給你要找的人。輪不到你自己,更不必說我了。""說對了,我恨不得你染了屍毒,立刻死掉。"玄彬愣了愣,勾起個笑道"黑曜也在羊城,他若是染了屍毒,你可會救他?""他是我心裏最恨不得染了屍毒的人。死了最好。"白玨推開一戶,走了進去。
玄彬搖頭輕笑道"女人,口是心非。"白玨立刻回頭瞪著玄彬。
"若他真染了屍毒,你會不顧他死活?"白玨愣愣一點頭。
玄彬道"不要忘記你今日的話。"
傍晚,白玨吃了飯坐在屋裏難受,閑不住隻好到客棧樓下活動活動。拿起一根樹枝,隨意的練習著和黑曜一起發明創造的一套劍法。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渾身的筋骨都覺得舒展了,整個人也掃去了之前的低沉。
有人從身後遞了一塊手帕過來。
白玨接過來,回頭道“多謝。”誰知整個人立刻定住了。
黑曜正站在眼前。
白玨拿著手帕,隻覺得渾身不舒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還記得偷雞摸狗十八式?”黑曜看了一眼白玨握著的劍。
白玨轉身走到廊子邊,席地坐在了樓梯上,看著劍道“怎麼不記得?我取的名字。”
黑曜站了一會兒走過來說“那你還記不記得我?”
白玨看也不敢看黑曜,故作鎮定道“記得。你是黑曜。”
黑曜一把將白玨拉起來,盯著白玨道“你喜歡玄彬嗎?你就如此討厭我?如此不想看見我?”
“我沒有討厭你,但也不喜歡你。”
黑曜心中一痛。現在你可以死心了,她一直沒有說的話,今日說了。她不喜歡你。黑曜神情失落,看著白玨,卻好像在自言自語道“我以為。。。。你喜歡我的。好。。。。昨日是十五,你的生辰。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說你是天下第一,我說我是,我們比試了一場。”
“你贏了。”白玨道。
“是。作為賭注,所以我給你定下來,以後每年的八月十五,就是你的生辰,你一定要和我一起過。”黑曜抬頭看著依舊滾圓的月亮,又低頭看著白玨道“那是我和你真正比試的唯一一次贏你。那一次後,每一次我都輸給你了,心甘情願輸給你。哪怕我輸了,師父會懲罰我,但我還是想輸給你。”
白玨眼眶中泛著淚花,卻強忍著不願在黑曜麵前落下來。
“如果輸給你,可以看到你得意的笑,可以看到你彎彎的眉,我願意輸給你。這世上,如今已經無人能贏我,但我依舊願意輸給你。這一次也不例外。。。。我還想輸給你,還想你開條件要我送你東西。但是。。。。這一次你連輸的機會都不願再給我。”黑曜抬手摸了摸白玨的臉,皺著眉說“我依舊不後悔。”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