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端著食盒進屋,隻看見白玨隻穿著單衣,愣愣站在衣櫃前一動不動,雙目呆滯,薄唇緊閉。
"主上,你怎麼起身了?小詩伺候你。"說著小詩忙放下食盒,幾步走過去要扶白玨。
"為什麼櫃裏都是黑衣?"白玨側頭看向小詩問。
小詩看了看櫃裏整齊放著的女子的黑衣,鼻子一酸,忙低頭道"主上過去喜歡黑衣,這些衣服都是主上的。"白玨喔了一聲,又問"可你不是說這裏是黑公子府內嗎?他也喜歡黑衣嗎?他怎麼有我的黑衣?他在哪?"小詩眼眶一紅,生怕哭出來,忙的低頭跑了出去。
她怎麼了?白玨歪了歪腦袋,管他呢。
"這些衣服是你的。不過我覺得你穿別的衣服更好看。"玄彬緩緩走進來道。
白玨回頭一看是他,立刻跑過去,拉起他的衣袖道"你是誰?你不會就是黑公子罷?我的衣服為何在你衣櫃中?那你說我穿哪一件罷,我不想穿黑衣,怪怪的。"玄彬眼中閃過驚訝之色,微微一笑道"好。我讓迎春送好看的衣服來。我不姓黑,我叫。。。。玄彬。是北國的大殿下,將來的玄王。你身子可還有不舒服?"很簡短的一段介紹,兩個人,其實真的可以隻憑著幾句話重新認識。
"沒有了。"白玨搖頭,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複又道"就是覺得心神不寧,好似忘了什麼大事似的。"玄彬心中千回百轉,半晌道"你還記得黑曜嗎?鎖石雙盜?你和他。。。。""黑公子?"玄彬頷首。
白玨搖頭道"怎麼人人都問他?我問了小詩他在哪,小詩沒有搭理我。玄公子,我和他怎麼了?你也認識他是不是?"半月前,在羊城,你和他決定生死同赴。他是你所愛之人。他讓你吃了沉香木,你活了下來,但卻把他徹底忘記了。而他,應該是在羊城死了罷。那一日,服下沉香木的白玨,黑曜將她交給楚成和玄彬帶離羊城,自己留在羊城自生自滅。
玄彬定定看著白玨,眼前人,依舊是那般花月之姿,依舊有那雙仿若秋水的雙眸。卻不再記得往日的點滴。不記得她和黑曜的情意綿綿,青梅竹馬,不記得她和自己的地上仙,一醉解千愁,千古情仇。。。。
"你和他有些恩怨,不過他走了,你也不必再想了。"白玨若有所思,頷首,又問"是不是我應該記得他,可是忘了,應該記得你,可是也忘記了?"玄彬想了想,伸手握住白玨的手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說你該不該記得我?"白玨噔的站了起來,一臉驚訝道"妻子?"玄彬略微遲疑,頷首。
"我真是笨蛋!我竟然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忘記了!我真真是隻笨狐狸!"白玨一拍腦門罵道。
"笨狐狸"三字一出口,玄彬一怔,繼而不語。終究,有些記憶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比如這個稱呼,黑曜對白玨的寵溺的稱呼。
"玄公子。。。。"玄彬心一橫,拉著白玨坐下,握著她的手道"不要緊,以後記著就是了。叫我彬兒。我是你將來的夫君,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好!彬兒。"白玨眉開眼笑叫道。
兩日後,白玨正納悶怎麼一直沒見到小詩幾人,迎春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迎春,小詩她們呢?"迎春低沉的說道"回姑娘,主上命她們回翡翠宮了。"翡翠宮?師父?也好。白玨未多想,點頭。
"主上。"迎春忽然立在桌邊低頭。
白玨看過去,玄彬穿著一身白衣,朝自己淡淡一笑。白玨腦中忽的閃過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芝蘭玉樹一般的男子,他似乎也在朝自己微笑。
"玨兒?"玄彬看白玨愣愣出神,輕輕搖了搖白玨。
白玨忽的撲進玄彬懷裏,摟住玄彬的腰,嘟噥道"彬兒。"玄彬一怔,繼而環住白玨,笑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何?"白玨抬起頭道"什麼好消息?""母後命我們回皇城,為我們舉行婚事。"白玨立刻跳起來,滿臉興奮叫著"當真?太好了!我過去見過你母後嗎?這個。。。我也不記得了。"玄彬本來心中還有隔閡戒備,但一看白玨歡呼雀躍的樣子,疑慮盡消。黑曜已死,白玨現下已經當我作最親近的人,隻要我一口咬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動搖白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