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昨夜有人也是如此對我說的。”
玄彬問“那人現在如何了?倒是個將才,若肯割愛,便送給我罷。”
玄囂笑起來道“不巧。那人現在正躺在我榻上睡得香甜,恕不能如你願。”
玄彬心下明白過來,恢複平靜的神色道“你帶著她來,難道想她陪你一起死?”
“我不是說了嗎,她還在榻上睡覺。若你少婆婆媽媽,和我痛痛快快打一場,說不準等我拿著你的人頭回去時,她還在睡覺。”
玄彬大笑起來,山穀裏回響著無數大笑聲,聽起來像有千軍萬馬在笑。笑著笑著,拔出長劍就飛下馬背,朝玄囂刺來。玄囂往後一仰躲開了這一劍,立刻把劍飛下馬背。兩人刀光劍影,都是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兩邊的將士都看的心驚膽戰,實在不明白為何他們兩要如此比試。更有不少知情的人,隻覺得心寒。
明明是兩兄弟,為何要拔劍相對呢?
相煎何太急。
兩人難分伯仲,不知道打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原本一心準備來廝殺的將士,此刻都忘了自己的本分,隻覺得是在看兩個江湖大俠比武,自己隻是一個置身事外的路人。比武的兩人身上背負著不共戴天的血債,兩人苦練數十載,隻為今昔取對方性命。
忽然兩人都站住了腳步,兩人手中一銀一金的長劍都毫不客氣的直指對方的咽喉。
眾人大驚。
玄彬喘著氣看著也是氣喘籲籲的玄囂。玄囂臉上帶著一抹肆無忌憚的笑,好像此刻被劍指著的人不是自己。
“難分勝負。”玄囂笑說。
“總有分出勝負的一天。”玄彬不敢動,但也知道玄囂和自己一樣。
“若我有法子分出勝負,你可想聽聽?”
玄彬舔了舔嘴唇道“我也有,讓我一劍殺了你。”
玄囂微微一笑說“想不到你也學會說笑了。其實我想說讓我一劍殺了你更好。”
“彼此。”玄彬道。
“我有東西留給你。”玄囂突然收回了劍。
玄彬一怔。此時隻要自己手微微往前一刺,玄囂躲無可躲,必死無疑。但他終究做不到,緩緩收了劍。
玄囂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扔給了玄彬,將劍隨手一扔,淡淡說“送你的。”
玄彬打開盒子,王星!“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比我更適合做玄王。”玄囂環著手淡淡說,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玄彬皺眉看著眼前的人。
“我將玉璽傳給你,你便不是亂臣賊子,是繼承大統的正主。如何?還喜歡我送你的東西嗎?”玄囂挑了挑眉問。
“你為什麼如此?”
“第一,同心有了你的孩子,我做不了她的夫君,做不了孩子的父王,總要有人來做。第二,你心狠手辣,無情無義,和我不相上下,但對百姓卻有一顆仁心,應該是個不錯的玄王。至於第三。。。。”
忽然一條長繩從天而降,猛地纏住玄囂的腰,玄囂嘴角的笑還來不及散開,人已經借著長繩的力飛到了山穀裏。
“玄王,你弟弟這輩子借我玩玩,下輩子再還給你!”山穀裏傳出女子的笑聲。
玄彬抬頭尋找兩人的身影,但隻看得見濃鬱蔥翠的樹木,急急道“玄囂!”
“第三便是。。。。我比較喜歡將來史書裏說我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山穀裏傳出玄囂的笑聲。
“昏君”二字來回在山穀裏回蕩。但說話的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也沒有了聲音。
玄彬握著王星,癡癡站在原地。地上還留著那把金色的長劍,可方才握著長劍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已經無影無蹤。
玄彬閉上眼,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來世我們再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