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黑夜伊始
一個目標
“求求你,殺了我吧!”夜晚,葉逍遙直挺挺的躺在試驗台上。所有研究人員下班了,隻留下維持他生命的醫生,和照顧他的護士,此時他來到這裏還不足72小時。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帶著粉色口罩的護士,葉逍遙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他覺得這個護士很善良,所以自私的,將自己的命交給她。
“葉先生,我做不到。你死了,我同樣會死,所以,請你努力的活下去。”護士皺著眉頭。眼光裏全是憐憫和不忍。但是她終究不能結束葉逍遙的生命。她隻能好好照顧他,讓他盡早的康複。手中的滴管連接之前的針頭,繼續工作著,往葉逍遙的身體源源不斷的供給營養和藥物。
“哦,原來我真的把自己出賣了。幫我一把,我要好好活著。”葉逍遙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痛苦的表情,混合著無奈的笑。堅定的種子終於從心底長出在他眼中發芽。
“葉先生,可以陪我說會話嗎?”夜晚值班的隻有她一個,她不知道離開後怎麼消磨漫長的夜晚,所以提出過分的要求,通常這樣會被醫生責罵,但是這裏沒有,需要靜養的病人應該會拒絕,但是他已經四十八小時以上沒有正常的談話了。他不是第一次覺得寂寞。但這一次,他感覺自己被沉入深海。每天安靜的可怕。唯一的交流機會,居然是和解剖者聊自己的身體結構。往往這也代表痛苦的開始。
“好啊,我也沒什麼事,說吧。”小護士搬來椅子坐在葉逍遙身邊,握著他被包裹的手,隔著繃帶同樣感受到了溫暖,原本沒有話題的他,一下想起了自己和歐梓璿的故事。
“聽過樂園嗎?”葉逍遙問,他又閉上了眼睛,沉思。仿佛身處樂園沐浴著陽光一般。身體的傷痕離他遠去。
“聽過啊,小時候奶娘常常給我講。”聽到樂園,小丫頭也變得興奮了,聊天重要的就是兩人共同的話題。
“奶娘?你是貴族?還是商人?”奶娘一般人家請不起,更何況是小姐的奶娘,必定是一代才女才行。
“以前是,戰役結束,就不是了。”小丫頭想起傷心是,說著說著,流露出哭腔。
“戰役,如果沒有戰役,我大概還在中級學院讀書,或者工作了吧。”葉逍遙想象自己沒有被戰役打破的生活。即使卑微,但很舒服。當他這個念頭剛從大腦中冒出,他又親手將那種西封印。
“別哭,我們沒得選擇。隻有努力活著。我給你講點開心的事吧。”葉逍遙安慰著她。
“我來這裏前,一直想去樂園。為了樂園,我放棄了一切,當我什麼都失去的時候,樂園依舊沒有出現。傻傻的我本來以為,隻要夠善良總會得到樂園的門票,雖然如此但是我依舊相信樂園,如果尋找不到,我一定會自己創造一個樂園。”聊到自己懦弱的童年,葉逍遙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解釋。之後台開始說自己不幸的開始,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要逗小護士笑的初衷。父親戰死,母親勞累死,被同學羞辱,改變命運的通知書,是別人造的假貨。今天晚上葉逍遙不知道怎麼,將自己心底的秘密和歐梓璿恩怨情仇通通告訴了這個認識還沒有兩小時的小護士。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聽了你的故事,我更應該開心的活著,我父親隻不過是被離職了。”小護士聽完已經眼淚汪汪。每天,每夜,小護士都會來這裏和葉逍遙聊最新的趣聞。
“明天你就康複了,不用再受苦了。時光匆匆,你終於還是要離開我的世界。”在宣布試驗結束後,葉逍遙康複的最後一天,皮外傷已經完全好了,隻不過他比以前更瘦了,但是樂觀堅毅的性格卻在此時養成。
“是啊,不用再受苦了。明天又該去見歐梓璿了。”葉逍遙高興的神色浮現在麵龐向往著每個禮拜天短短相聚
“真難以想象,居然有人可以熬過地獄一般的試驗,我真佩服你。”小護士一邊記錄一邊和他聊天。
“第一周的確難熬,但是到後來,我的痛覺就越來越少。更後來,每回試驗都想睡著了一樣。當我醒來一切痛苦都結束了。”葉逍遙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的痛覺會消失。但這並不是一個壞消息。
“很久前,帝國有一種學科叫做催眠,也許你對自己催眠了。”小護士咬著筆,想到自己在醫學院的一門學科
“催眠?也許是吧。說過一萬次的謊言,也許我自己就信了。”研究員很早前就發現了葉逍遙的情況,他們給的結論同樣是自我催眠。但是葉逍遙不信,他知道那不可能是催眠。
“謝謝你的照顧。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葉逍遙躺著說。他比以前更開朗,更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