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玄海雷山島
夕陽西下,血色般的餘暉灑在海麵,海水殷紅,宛若血水。
三頭體長十幾丈的巨大獨角鯨飛速劃破海水,眨眼間便靠近海岸。
獨角鯨一靠岸,立馬從其寬闊的背部跳下一位位身形魁梧,彪悍異常的大漢,這些大漢麵容憔悴,身上獸皮因為沾染上過多血水,在夕陽中變得暗紅。
大漢們跳下獨角鯨背並未就此離去,而是轉身自獨角鯨背上抬下一具具或不全或完全的屍體,每個人沉默無聲,麵容悲戚。這些躺著的人也許是他們的兄弟,也許是他們的父輩,也許是他們的族人,但是此刻,他們隻是一具具屍體,冰冷冷的毫無生氣的屍體。
與血石島開啟的爭奪元礦一戰,雷山島敗了,在付出數百雷山衛的精英生命後,他們依舊敗了,屍體便是這場戰役的最後見證。
兩名身染血漬的大漢扶著一位斷臂大漢踏著獨角鯨的背鰭走下,那位大漢周身獸皮暗紅,僅剩左臂,棱角分明的臉孔寫滿了疲倦,他正是雷山衛的衛長雷豪,看著地麵一具具曾經屬下的屍體,他眉眼通紅,聲音沙啞:
“將所有的屍體送回各自家中,他們都是英雄,我們雷山島的英雄,死者已矣,活者還要繼續頑強的為了自己,為了雷山島活下去,你們的族人、你們的朋友、你們的妻子兒女還需要你們的守護,所以——你們不能因為一場失敗而喪失鬥誌。”
“咳咳咳——”那獨臂大漢劇烈的咳嗽起來,唇角淌下一抹血水,“兒郎們,回家了,我也累了,該卸甲歸田了。”
獨臂大漢說完,掙脫身側二人的攙扶,搖晃的朝海岸走去。
夕陽餘暉籠罩著他的背影,幾分淒涼。
日暮西山,英雄老矣。
雷山衛失敗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雷山島,而衛長雷豪更是因為為了讓更多族人逃生,燃燒了血脈,爆發了最強戰力,雖挽救了更多雷山島的精英卻也換得自身經脈損傷,修為盡失。但是無論他做了多少都改變不了被冠以失敗者的事實。
又是新的一天來臨,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沒有什麼不同。
雷山腳下,有一處用竹籬藤搭建的籬笆,其內有三間竹屋,中間的竹屋內,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端著一隻藥碗,麵帶憂色的看著正在咳血的一位獨臂大漢,大漢正是雷山島雷山衛的衛長雷豪。
“阿爹,你的傷……”
“沒事,隻是不能修煉了而已,死不掉,以後打打獵,看看日出日落不是挺好,咳咳咳……”大漢毫不在意的抹抹唇角血漬,“燦兒,以後我們父子倆可以天天見麵了,其實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我幸福很多,因為,畢竟我還活著。”大漢語調有些黯然,眼角略略濕潤,那些曾經的兄弟,那些躺下的戰友,怎能輕易忘記。
少年微微一歎,沒有多說什麼,遞過藥碗。
“吱呀——”籬笆門被人推開,繼而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雷兄,可在家中?”
“李兄,進來吧,毋庸客氣。”雷豪聽到來者聲音應道。此刻,能見故人,他心中亦有幾分欣喜。
雷燦微微打愣,來者他認識,乃是雷山島依附在雷家之下的一個大家族李家的族長李瓊,李瓊與雷父乃是自小玩到大的兄弟,同時雷燦亦知曉在其很小的時候,雷豪便替其定下了一門親事。
李瓊與雷豪客套的聊了幾句,繼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雷兄啊,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嗬嗬,有些不好意思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