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片樹林和剛才那片似有幾分不同,這片樹林的栽種密度很明顯比剛才那片要大許多。
再往裏頭走,除了流桑樹,中途還有些荊棘遍布著。
穿過荊棘林,裏頭又是一排木屋。
隻是這排木屋修建得很矮,也很密集,與剛才他們所處的木屋區別不小,看起來不似屋子,反倒更像是一個個牢籠。
七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牢籠這個詞,隻是在看到這些木屋之後,總覺得這不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等管事和另一個黑衣男子帶頭領著他們進入其中一件小木屋時,七七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木屋裏,兩個渾身蒙著漆黑之色的藥人被綁在木架子上,一看到有人進來,兩人立即嘶吼了起來,咬牙切齒的,似乎恨不得把所有人咬碎那般。
進去之後,管事對另一個黑衣男子道:“你試試控製他們。”
“是,管事大人。”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男子立即取出短笛吹奏了起來。
這笛聲其他人聽著並不覺得有什麼,可這兩名藥人聽了之後,眼神分明變得混沌了起來,就連神情也慢慢變得呆滯。
剛才眼底的混怒和仇恨漸漸不見了,慢慢就隻剩下迷茫,最後連迷茫都沒了,完完全全就跟木頭人一樣。
沒有表情,沒有想法,兩眼無神,頭顱也緩緩低垂了下去。
笛聲依然在吹響,兩個藥人還是完全沒有半點動靜。
“不把他們解開,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被馴服了嗎?”七七側頭看著沐如雲,輕聲問道。
沐如雲搖了搖頭,到了這個時候,對慕容七七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討厭了,畢竟大家都是做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她解釋道:“往常的藥人隻要聽到笛聲,就會被徹底馴服,但這批藥人卻不一樣。”
說罷,回頭看了沐初一眼,沐初卻隻是一直盯著那兩名藥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笛聲漸漸安靜了下來,直到徹底消失,兩名藥人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裏,兩眼無神,就像是意誌徹底被他們馴服了一樣。
沐如雲和楚四海互視了一眼,心裏同時訝異著,為何這次如此順利?笛聲已經聽了,藥人怎麼看起來還一副受控製的模樣?
就連她身旁的黑衣管事也是一臉不解。
“怎麼回事?”沐如雲問道。
吹笛的年輕黑衣男子看著她,同樣想不透,會不會是藥人又變回正常了?
可,這怎麼可能?一會好一會不好的,如何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已經被他們控製了?
但看他們現在的模樣,又確實受到笛聲控製了。
“你再試試命令他們做點事。”為求保險,沐如雲又道。
年輕的黑衣男子忙頷首道:“是,三小姐。”
短笛湊到唇邊,又開始吹奏了起來。
沐初依然一直盯著兩人藥人。
七七卻眸光微微沉落,認真聽著笛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這兩名藥人就有了反應,雖然四肢被綁,雙手和雙腿不能有任何舉動,但卻是同時往左看,再同時往右看,再是低頭、抬頭,分明就是徹底被吹笛的人控製住了。
黑衣管事心頭一喜,盯著沐如雲道:“三小姐,看起來這批藥人又好了。”
沐如雲真不知道要不要去相信眼前這一切,這幾日鬧出那麼多事兒來,今日好不容易把沐初請過來,他們卻告訴她藥人好了,這是什麼歪理?
“去把他們解下來,讓他們決鬥試試。”楚四海忽然道。
藥人是沒有心的,若他們完全受到控製沒了心性,一旦決鬥起來,便不會管自己的生死,隻有一個目標,就是將對方擊倒,讓對方死在自己的手下。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怎麼回事,除非他們還能像過去一樣不要命地去戰鬥,哪怕身軀慘了也繼續戰鬥,否則,難以判斷究竟是不是真好了。
年輕的黑衣男子忙向他點頭道:“是,海公子。”
把短笛收起來,他舉步走了過去,先將其中一個藥人四肢上的繩索解了下來。
那藥人依然神情呆滯地站在那裏,低垂頭顱,一聲不哼,完完全全就是木偶人一樣。
黑衣男子走到第二個藥人跟前,同樣給他解去捆綁住四肢的繩索,直到最後一條繩索快要被解下來的時候,藥人的眼神居然在一瞬間變了。
除了一直盯著他們、密切注意著他們臉上所有表情的沐初,這一點點變化竟是沒有任何人看得見。
在藥人眼神微變之際,沐初大掌一緊,急道:“危險,快躲開!”
黑衣男子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在給藥人解手上的繩索,回頭看著沐初,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