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祖母果真……”沐如雲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受傷的是她的祖母,不管怎麼樣也是她沐家的人。
但如果祖母真的傷重不治,那麼……這桑城必定會大亂。
祖母手裏掌握著桑城大半的兵權,就連她母親沐念秦手中的兵權也不過隻占了三分之一。
若能把祖母手中的兵權拿過來,調動駐守在桑城外的大軍,想要將桑城徹底控製倒也不難,更別說女皇陛下那裏還有三萬死士正在前來。
對於這個武功高深到讓他們望而卻步的使者,兩人已經不敢去懷疑了,再加上林場現在亂成這樣,要是這個時候連夢弑月都不願意幫他們,一旦事敗,他們在桑城也是待不下去,不管是祖母還是母親大人,絕不會允許她用這樣的方式來馴養藥人。
沐如雲心裏還在琢磨著,黑衣人卻已道:“今夜便是絕無僅有的機會,錯過今夜,那兵權明日落在誰的手裏,隻怕連你都說不準。”
“使者大人,你的意思是……難道還有其他人在覬覦著桑城的兵力?”她本是不在意區區一個桑城,但,依現在的情況,若是桑城落在別人手裏,她的藥人兵團又壯大不起來,別說桑城,就是整個夢族也不會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難道你忘了,如今在沐府中還有一個詭計多端的慕容七七和沐心如?”黑衣人冷哼,沙啞的聲音透著他們聽不懂的寒意:“你們沐家老一輩的管事都知道,沐心如才是當初沐紅邑屬意的下一任城主人選,如今她回來,若是她手裏拿著兵符,再告訴所有人是沐紅邑將兵權交給她的,你猜那些老頑固們會不會懷疑?”
沐如雲心頭一震,想到這個可能,頓時就變了臉。
沐心如若真要和她母親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隻是,他們沐家在桑城掌權這麼多年,她母親當城主也有好幾年的時日,那些老頑固果真那麼是非不分嗎?
但,這個險他們冒不起……
“使者大人,沐府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祖母她是不是真的……真的傷得很重?”
“具體情況如何,你回去不就一清二楚了?不過,女皇陛下交代的事情,你們如果辦不好,林場裏捅出來的漏子也別指望我會給你們說半句好話。”
話語剛落,他一轉身,一躍而起,轉眼間人竟徹底沒了影蹤。
看著蒼茫的夜色,不僅沐如雲,就連楚四海心裏也忍不住暗歎了起來。
不過是夢弑月其中一個使者而已,身手竟已經到達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夢弑月身邊還有多少這樣的高手,誰也不知道,她本人的武功已經到了何種地步,更是難以想象。
這樣的人,他們隻能誠服,絕對不敢與她為敵。
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是真的不敢,與她為敵必然是死路一條。
“趕緊先回沐府看看是什麼情況。”楚四海一把握上沐如雲的手腕,沉聲道:“事情若是做不好,我倆都不用活了。”
沐如雲也不敢大意,收斂好心思,與他一起迅速往沐府趕回。
林場出了這樣的意外,藥人完全不受控製,女皇陛下交代的事情沒有一件順利完成,如今也隻剩下桑城這事了。
若是這次能幫女皇陛下順利將桑城奪下來,也許可以將功補過,藥人的事女皇陛下還不至於一怒之下將他們處死。
至於以後女皇陛下還願不願意信任他們,那就得看他們表現了。
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不管怎麼樣,先把桑城奪下來再說……
齋戒樓裏如今情況如何,除了裏頭的人,沐府所有管事和下人是一概不清楚。
秦風被帶進去之後,裏頭的人再沒一人出來過,消息也完全被封鎖了,就連在各個主子身邊最親近的手下對裏麵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遠離主屋的西廂裏,一身黑衣的秦風被押到廳中,他臉上頭上黑巾已經被扯下來,一張不再年輕卻依然俊逸的臉坦呈在所有人麵前。
沐家的人一個個全都站在周圍,沐念秦冷冽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可他似乎完全沒有半點懼意,甚至,還有幾分過去所沒有的冷清與孤傲。
在七七看來,能有這神韻的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壞人。
他和沐紅邑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值得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也要將沐紅邑除去?
在沐府待了這麼多年,為何是這幾年才動手?這份恨意,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