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和她成親了,我為何要告訴你?”沐心如笑得溫婉,柔聲回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老了,還提這些事情做什麼?
可秦風卻不願放過,沉重的腳步往前一邁,想要向沐心如走去。
守在角落裏的兩名護衛立即往前半步,一副隨時防備著他的姿態。
秦風無奈,隻能收回腳步站在原地,視線卻一直鎖在沐心如身上:“你回來……是為了找我,是不是?”
沐心如不說話,事情已經塵封多年,現在說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他有了他的家,她也有了她的夫君,如今還有個兒子。
兒子都二十多歲了,要她當著兒子與別個男子提起這些風花雪月的陳年舊事,她如何做得到?
可秦風不一樣,他今夜行刺沐紅邑未遂,他已經活不成了,在心裏糾纏了那麼久的鬱結,不讓他打開,今日他死不瞑目。
“心如,你是因為我要娶她,才會匆匆回來想見我一麵的,是不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如果你來找我,我一定不會與她成親,我可以跟你走的,你為什麼……”
“閉嘴!”沐念秦已經怒得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兩個人,一個對她下毒手,讓她過了好幾年黑暗生活的姐姐,一個與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到了此時還在惦記著別的女子的夫君!
他們倆到了此時此刻,居然還敢在她麵前演出這麼深情的戲碼,他究竟有沒有在意過她?
怨恨的目光直盯著沐心如,她怒道:“你這個毒婦,既然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他已經是我的夫君了,你還想如何?”
“我從沒想過要如何,我早說過回來隻是為了看看娘,至於秦風,二十多年來我從未與他有過半點聯係,我對他也早已死心,這事信不信由你。”沐心如淡淡道。
“那你當初為何要提前回來?你回來就是想要害我,想要把他帶走。”沐念秦已經失了一貫的風度,如今,不過是個氣到快要失控的女子。
“我如果真想要把他帶走,他現在還會是你的人嗎?”沐心如臉色也緩緩沉了下來。
她算得上是個脾氣特別好的人,就連七七也沒見過她生氣的模樣,這會兒哪怕她沒有任何表現,隻是沉了臉,七七也知道她心裏正憤怒著。
可這三個人如今卻像是徹底把其他人扯離開了,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外人根本走不進去,這些陳年舊賬也隻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至於是不是沐心如給沐念秦下的毒,她忽然竟似有幾分明了,這事恐怕存在著很大的誤會吧?
沐心如依然看著沐念秦,哪怕沉了臉,聲音也一如往常的溫和,隻是溫和中添了一抹淡漠:“他本是我的人,我也本有意要與他成親,至於你用什麼方法說服娘,讓娘答應你們的婚事,我不清楚。我回來確實是想去見他,如果不是你忽然中毒,性命堪虞,這個男人我早就帶走了!”
她不爭,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這麼多年來,她已經決心要將這事忘記,今日,為何還要逼著她去麵對?
若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就憑她耍了手段搶了她的男人,當年,她就該一劍將她刺死了。
她的男人,也是別人可以隨意覬覦的嗎?
不是當初看在她病得快要死的份上,也因為娘的苦苦相勸,更因為以為秦風真的已經和她互生情愫,這事她豈會就這樣罷休?
沐念秦,這麼多年她不僅沒有半分覺得虧欠了她,反倒一直恨她入骨,姐妹情義這四個字,她也配提起!
“娘,不要生氣,你身子不好。”七七又給她輕輕拍了拍背,原來這其中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恩怨情仇,她卻從未聽娘提起過半分,這麼多年來,她心裏的苦和委屈,曾向誰訴說過?
先皇當年冊封的五位將軍,真是一個比一個倨傲,就連她娘,性子看起來如此溫和柔順,但,內心深處也是倨傲而硬朗的。
夢族不愧是個女子當家的地方,這樣的氣度,就連大多數男子也比不過。
但沐念秦不僅沒有半點愧疚,甚至,她眼中的怨恨在聽到沐心如的話之後,變得更為濃烈:“我忽然中毒,性命堪虞,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
“不是她!”秦風大聲打斷沐念秦的話,因為太過於激動,連聲音都有幾分沙啞了起來:“你也不想想我當時有多抗拒這門親事,我心裏喜歡的是心如,我怎麼會心甘情願與你成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沐念秦倒吸一口涼氣,對上他的目光,一股寒氣從背脊骨上慢慢蕩開,讓她整個人都極不好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