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多想,感覺到刀尖往皮肉裏紮近幾分,她心頭一抖,倒吸了一口涼氣,竟驚得直直昏死了過去。
烏雅司晴看了女子胸口一眼,又看著七七,深吸了一口氣,才平靜道:“姑娘稍等,我先弄醒她。”
“我來。”七七不用她動手,寒月刀刀尖從女子的皮肉裏抽出,隨手一劃,竟直直在她人中的地方割下了一刀。
昏睡中的黑衣女子痛得尖叫了一聲,轉眼間便清醒了過來。
這下就連烏雅司晴和沐心如都有幾分不忍去看了,她們所認識的慕容七七從來都是那麼善良,哪怕偶爾會有點惡作劇,必要的時候也會出手傷人,但如此幹淨利落下狠手,簡直有點超出她們的想象。
若是不認識她,單憑她今夜的舉動,“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一定已經深深烙印在她身上。
七七卻似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薄涼的唇勾起,盈著笑意的視線落在女子身上:“說嗎?或者,再來一刀?”
笑得如此溫柔也是好看,讓她一張紅潤中依然透著點點蒼白的臉,勝過萬般景色。
可看在黑衣女子眼裏,那樣的笑意,那樣一雙眼眸,卻比地獄裏的修羅還要恐怖。
她畏懼自己的主人,可這一刻,她居然覺得眼前這女子,比起她的主人還要恐怖萬分。
顫抖著薄唇,連牙齒都在不斷磕磕碰碰,她啞著聲音,驚恐未定地道:“公子……公子的臉已毀,沒有那張臉,主人……主人不會再喜歡他。可她是主人的人,主人哪怕不喜歡,也絕不會讓旁人去碰,所以……所以她才會出手……”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七七冷冷一笑。
雖然,她才剛醒來,對他們這兩日遇到的事情知道得還不多,可剛才在車廂裏醒來之後,趁著恢複力氣、運功調息之際,已經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盯著女子驚恐不安的臉,她淡淡問道:“你們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藏身的地方在何處?你們組織裏有多少人?武功如何?我那兩位夫君是不是被你的主人帶回去了?她想讓他們做什麼?”
原來她知道楚玄遲和沐初的事情……
烏雅司晴和沐心如也不由得互視了一眼,心下都在歎息著。
無名緊握的大掌慢慢放鬆了來,唇角淌著點點苦澀。
怪不得她會在一夜間變成這樣,原來不是她變了,隻是,她心裏在焦急,在害怕。
楚玄遲和沐初對她來說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這兩個人出事,比起讓她去死,對她來說更為可怕,所以她才會這般。
原來如此,原來,全因這樣……
七七卻始終不看其他人,不見黑衣女子作答,寒月刀的刀尖又回到她胸口上,慢慢從皮肉紮進去,動作足夠的緩慢。
這麼慢,足以讓黑衣女子更為清晰地感受到刀尖的移動,以及身上越來越大的痛楚。
她不斷在喘氣,眼底驚得完全沒了半點光澤:“我說,我都說,別再折磨我,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手臂上猩紅的血依然不斷在滑落,刀尖也在她胸口上紮出一道血口,哪怕傷口不大,鮮血也流了一地。
七七卻隻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寒月刀沒有繼續紮進去,卻也沒有抽出:“說。”
“主人是風族的人,是風族其中一位長老……”
“哪位長老?”沐心如立即問道。
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氣,既然已經說到這地步,隻能和盤托出。
原來當初風族在黑木林逃離之後,因為族長一脈全都喪命於夢弑月之手,風族已經沒有領導人,僅存的三大族長便再無心繼續呆在風族裏。
風族四分五裂,他們就是那個時候跟著莫長老來到這片山脈的。
為了躲避夢弑月的追殺,他們裝成了賊寇,和這附近的山賊一樣長居在深山裏,這一住便是五六年。
本來風族的異能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哪怕能學會,禦風的能力也不強。
可莫長老卻不知道在哪裏修得了一種方法,居然可以帶著大家一起來修煉,而這禦風術也是和風族的禦風術不一樣,禦風術裏帶著一點邪魅的氣息。
每個人在修煉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時常會被那股無法控製的邪惡力量所左右。
明知道繼續修煉,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但為了活下去,隻能硬著頭皮努力熬。
弱肉強食的年代,你不強悍,就隻能被踩在地上,總有一日,都會死在夢弑月的手中。
這麼多年來,夢弑月隻怕依然在尋找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