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不歸沒有多說,又舉步向她走來,伸出手,又想去抱她。
夢蒼雲卻下意識退了兩步,遠離著。
四海不歸眉心忽然緊擰,仿佛忍著極大的痛楚,繼續邁步,可邁出的這一步卻虛浮不穩,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摔下去。
夢蒼雲不是不知道他在裝,但……該死!這一摔卻是真的!
所以她才會說他和他女兒都一樣無賴,明知道她人在這裏,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如此傷害自己,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在他快要摔下去之際,她還是伸出手把他輕輕扶了起來。
四海不歸趁機將她抱住,這次直接低頭望她薄唇上湊去。
直到四唇相貼,夢蒼雲才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眸,差點忍不住抬起手一個巴掌向他甩過去。
她怎麼都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這男人竟還敢如此放肆,他……他竟敢在這裏親薄她!
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夥子呢。
可四海不歸吻上之後就不願意放開了,等了二十年,也思念了二十年,直到現在好不容易才又嚐到她的滋味,此時此刻就算她一巴掌將他拍死,他也絕不鬆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他或許命不久矣,就算有機會好,也許很快也要陪著七丫頭應劫。
既然這樣,哪怕死也得要先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更何況早就料定了這女人麵冷心熱,她怎麼可能舍得弄死他?
所以,他在夢蒼雲被親得開始有幾分模糊起來的時候,忽然放了腳下所有力道,抱著她便往一旁的枯葉堆裏倒去。
夢蒼雲真想對他破口大罵,自己身體這麼弱,居然還敢玩這種遊戲。
好在她忽然清醒過來,隨意掃出一掌,減緩了他們落在的速度,才減輕了落地時碰撞的痛苦,要不然以他現在這病弱的身軀,撞一撞還不得要被撞得吐血了。
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眼底全是憤怒,正要罵人,視線裏那張臉卻蒙上一層愉悅的光芒,未等她開口,一低頭又將她的小嘴堵了去……
那簡直是非人的折磨,二十年和烏雅靖兩個人被困在島上,誰說她就沒有思念過他,卻隻是從不願意將自己的思念說出口。
如今如此抱在一起,心裏的渴望也在瞬間狂湧,可是……不行,這時候真的不行。
好不容易躲過他唇齒的糾纏,她啞聲怒道:“別鬧了,你身上有著毒蠱,根本無法與女子親近,再鬧,等會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他總不會舍得讓她與他一起中毒身亡,所以到頭來,快要失控的時候自控,他自己比誰都難受。
飛蛾撲火,他願意放縱,她卻舍不得。
身體已經這麼虛了,再多幾分衝動的折磨,會傷身。
“誰說不能?”四海不歸卻不以為然地淺笑,長指落在她臉上輕輕劃過,他眼底藏了似笑非笑的光芒,一瞬不瞬盯著她。
“若非如此,這麼多年你又怎麼能在夢弑月的狼爪下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夢蒼雲冷冷哼了哼,掃了他一眼,不屑道:“別裝了,七丫頭什麼都告訴了我。”
那丫頭生怕他們倆有什麼誤會,逮到機會就趕緊將她父後在宮裏如何如何潔身自愛,如何如何拒絕夢弑月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她,就怕她誤會了她的父後。
既然她都知道了,這男人還在折騰個什麼勁?
不料四海不歸忽然淺淺笑了笑,“原來你早知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剛才還冷著臉問我有沒有被那女人碰,是故意在氣我麼?”
低頭又在她鼻尖上吻了吻,他的聲音柔和如風,卻又充滿磁力,性感迷人:“和她不行,和你卻不一樣。”
盯著她寫滿訝異的雙眸,他柔柔笑道:“她每次親近,我都會運功引發體內劇毒發作,逼得自己吐毒血,她才會信以為真,怕碰了我之後連她自己也活不成。”
“那你……”夢蒼雲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眸,完全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會是這樣:“可七丫頭和初兒說……你體內分明有毒。”
“我確實中了蠱毒,也確實是師父所下,不過那蠱卻是以毒攻毒,用毒性替我將被損的筋脈連接回來,否則,我的武功又怎麼能恢複?”
雖然蒼雲不喜歡師父,但師父對他還是極好的,這蠱雖是毒,但隻要施蠱之人不將蠱毒催動,他便不會有事。
蠱是師父所下的,她既是為了幫他,又如何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