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在聽到七七讓他們離開的話之後,已經冷著臉推著夢南天的輪椅打算與他一起離開,不想他還沒有來得及走出大廳,廳外已有一道身影匆匆而來。
雙方在大廳門口處相遇時,步驚華幽深的目光在年一的麵具上涼涼地掠過,但卻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拿著個什麼東西向七七大步走去。
年一也隻是在微愣了片刻之後,便又繼續推著夢南天離開。
步驚華!既然有了烏雅靖那幾位將軍在,如今再出現一個步驚華,五位城主也不覺得有任何意外了。
隻見步驚華來到七七跟前,將一封類似密函的東西遞到七七麵前,傾身行禮道:“陛下,梁將軍有消息送來。”
聲音很輕,可在座的一個個都是練武之人,自然還能聽得清楚。
一聽是梁將軍送來的消息,五位城主立即睜大了眼眸,想要一探究竟,但,很不幸的是,站得離七七不算特別遠的夜闌風卻在他們睜大雙眼之際,忽然腳步一錯,身形一晃便擋了過去。
沒有人看得清七七在做什麼,似乎正在拆密函,片刻之後,隻聽到她低呼了聲:“太好了!這……這是好消息,我要去告訴大皇伯!”
“殿下。”步驚華聲音微微沉了下去,似乎提醒些什麼。
七七立即斂住笑意,又似在收齊些什麼,才從夜闌風身後出來,看著五位城主道:“抱歉,我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得要立即去辦妥,剛才我們的比試現在能否繼續?能馬上開始嗎?”
如果是半個時辰之前,七七說這話,這五人一定會氣得不成,定會覺得她一個小輩目中無人,以為隻消片刻的功夫就能將他們無人同時擊敗,好去做她那些緊急的事情。
但現在,誰還敢如此想?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的冥城城主立即道:“殿下言重了,今日臣來此,也隻是因為聽說殿下來了,特地前來拜訪。如今殿下已將戰書送出三日,七日之後殿下就要攻城,老臣既已見過殿下,心願已嚐,這時候也該動身回城,好在七日之後和殿下一起出兵。”
像七七傾了傾身,他恭敬道:“殿下,老臣這就告辭,將大軍調集城外,七日之後,與殿下一同出兵,勢必要為蒼雲女皇光複我夢族!”
見七七頷首,他領了自己那名隨從,再與眾人別過,匆匆離開了。
冥城城主離開,暗城城主也立即和七七虛寒了幾句,同樣許下七日後出兵的諾言後,也立即辭別離去。
海城城主和火城城主自然不敢怠慢,事到如今,隻剩下他們三城,這一仗還能不打,還敢不打嗎?
一個個急匆匆表明忠心,趕緊回去整頓大軍去了。
金城城主走得最晚,不是不想趕緊回去,而是,尾椎骨真是痛得離開,連走都快走不動了。
等四城城主離開後,金城城主硬著頭皮來告辭之際,七七看著他,笑得溫和道:“我出手有多重,自己還是清楚的,若金城主不嫌棄,還是待我替城主治療過,城主再走不遲。”
七七終於還是在兩柱香之後,連最後一位城主也送走了。
從偏廳出來的時候,大夥還在大廳裏等著,步驚華本是想要離開的,但烏雅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擋了她的去路,她便隻好半是自願半是受逼迫地留了下來。
等到金城城主也走遠了,沐念秦遣退所有下人,沐心如才看著七七,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殿下,你如何得知年師父便是二皇子?是年師父自己告訴你的?”
她是沐初的娘,年一又是沐初的師父,雖然兩個人之前也沒有見過,但後來自己落崖,年一替她療傷,大家在一起相處了兩年餘,她竟完全不知道年一真實的身份。
七七是怎麼看出來的,關於這點,這裏沒有誰不好奇。
當然,最為好奇也是激動的是步驚華,若非如此,烏雅靖還真攔不住她,讓她安靜等候在這裏。
七七迎上那一雙雙好奇到極點的目光,聳了聳肩,坦誠道:“我沒想他是二皇伯,我瞎說的。”
瞎說……
“不可能!”步驚華第一個反駁,她盯著七七,認真而又堅定地道:“剛才他那反應,他……他一定就是祁年,他絕對是祁年!”
怪不得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覺得他的身影說不出的熟悉,卻原來,他真的是夢祁年。
他既然是祁年,為什麼卻不願意和自己相認?那張臉一定是假的,可他的臉……也許真的已經被毀了。
他是因為不想麵對自己,還是早已對她忘情了?
見步驚華這般激動,七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安慰,隻好將自己剛才所思所想和盤托出:“我隻是琢磨著,年一師父那性子……高冷範,我喊他二皇伯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不喜歡說的話或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時候,他自然會一言不發,這不正好讓人覺得他那些話隻是不願意在外人麵前說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