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客棧裏顯得很安靜,大概是夜已深了的緣故。此時的雷腦子裏一直在琢磨,太多的問題放在雷的肚子裏,太多的疑惑令雷輾轉反側。從翆陰山消逝到如今誤入無頭穀,太多的為什麼令雷難以解釋。回想著這些日的經曆,雷不禁感慨,就在雷感慨萬千之時,腦中忽的一閃,一件事閃現在雷的眼前。接著雷從腰下取出一塊玉佩,龍形邊紋,中刻梅花,就是這塊玉,雷竟握著它凝視了許久。初次見到公玄時,浩君也拿出過一塊玉給了自己,雷又取出另一塊玉,兩塊玉合來相比,雖然起初雷也隻是發現這兩塊玉隻是形狀顛倒了而已,但在雷細細觀察之後,雷發現自己的那塊玉好像中間梅花的色澤上有些特別。浩君的那塊玉,中間梅花的色澤是蛋白色的,但自己的這塊玉顏色白裏略顯青綠。小時候,雷從來沒有聽父親說過這塊玉的來曆,隻是每日都見父親帶著它,如同寶貝一樣寸步不離的帶著。
“到底它們有著怎樣的故事呢?”看著這兩塊玉,雷不禁想知道些什麼。
“光是在這苦想也不是辦法,不如去問問浩君吧。”雷這麼想著,說做就做,於是雷帶著這兩塊玉往浩君的房間走去。但走到門口雷猶豫了,這麼晚還來打擾別人,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把這麼多為什麼放在心裏,自己也憋得慌。剛要敲門,雷又猶豫了,總覺得這個時候不太合適。可是,再想來如果不問個明白,這晚就真的要睡不著了。雷就在浩君的房門口站了老半天,可還是沒有決定。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浩君從裏麵走了出來。
“浩君兄——”雷有些吃驚,沒想到還沒叫浩君,浩君就自己開了門。
“咦,這不是雷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浩君開門就見雷站在自己麵前,於是便問。
“哦,睡不著,出來走走。”雷草草回答。
“睡不著?發生那麼多事,大家都沒好好睡過覺,你居然睡不著?真奇怪。”浩君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好了,快回去睡吧。我也得去方便方便了。”說罷,浩君就往客棧後院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雷其實有事找浩君,但由於很難開口隻有先這麼說著。
“好啊,一起吧。”浩君咯咯一笑。
“浩君。”雷跟在浩君身後,想趁著這個機會問問玉佩的事。
“幹什麼?”浩君沒回頭,反而打了個哈欠。
“其實我有一事想請教。”雷並不直接,主要是害怕打擾浩君。
“什麼事?說吧,我聽著。”浩君邊方便邊說。
“這裏不太方便,不如換個地方吧。”雷覺得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法好好談。
“哦,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浩君轉過頭,係上了腰帶。
“是關於這塊玉佩的事。”雷取出浩君的那塊玉佩。
這時,浩君臉色一變,變得冷漠了許多,浩君不耐煩道:“玉佩都給你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雷見浩君神色躲閃,料想此事定有文章,於是不顧一切的追問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塊玉的?這是一塊怎樣的玉佩?它的背後一定藏了許多故事吧?”
“玉佩是父親臨終前托付於我的,至於其它的事我完全不知。”浩君語氣強弱不一,分明有意隱瞞著什麼,而浩君想隱瞞的事也正是雷現在想知道的。
“怎麼會呢?我想你一定知道什麼,請告訴我吧,浩君兄!”雷用懇求的語氣向浩君追問玉佩的事。
“你不是也有一塊嗎?你應該知道的,幹嘛非要問我?”浩君不耐煩的推開雷,邊往回走邊抱怨道,“有些事還是別知道的好。”浩君的這句話擺明了是在隱瞞什麼。
“可是——”雷沒有辦法再叫會浩君,於是自言自語,“如果要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活著,我寧願能知道一切不該知道的事!”這句肺腑之言聲音雖小,但卻傳入了浩君的耳中。
“想知道的話,跟我來吧。”浩君有意停了下來,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這句話便往客棧外走去。
雷一聽浩君改變了主意,便興奮了起來,急匆匆的跟著浩君來到了一片小樹林裏。
“接著!”浩君剛停下來,便忽的扔給雷一個小包裹。
“這是?”雷雙手接下,包裹裏好像還裹著什麼。
“除了那塊玉佩,我爹還留了這個給我。”浩君坐在了一棵樹下,就地拾來一些柴火點燃,對著雷說道,“打開看看吧。”
雷照浩君所說,打開了包裹,包裹禮包的竟是一隻細長的銅管,雷一時不知道這是什麼,於是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銅管簫,是不是很特別?”浩君看著雷,自己卻毫無表情。
“銅做的簫?看上去是新的,完全沒用過一樣。”雷細細觀察這隻特別的簫。
“因為它不是用來演奏的,所以才會這麼新。”浩君說話的語氣有些沉重。
“不是用來演奏的?那它是幹什麼用的?”雷看著這隻銅簫陣陣出神。
“是用來——殺——人——的。”浩君故意放緩了語氣。
“殺人?”雷驚訝萬分,“用簫殺人?”
“沒錯,你不知道我爹的身份所以你可能會不信。”浩君此時一點困意也沒有。
“你爹是什麼人呢?這隻簫和你爹又有什麼關係?”雷透過篝火,凝視著浩君。
“下麵我就慢慢講給你聽吧。”浩君呼了呼氣,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那是一個漫長的冬季,一個令人難以入睡的深夜,月亮都偷偷躲了起來。
忽的一扇門被人猛地踹開,從門外走進一名壯漢,身上厚實的棉袍把他全身裹得嚴嚴實實,棉袍上好有些白霜。然而,這時聞聲前來迎接的是位妙齡女子,身材雖有些嬌小,但卻不乏言語間的大方,女子從屋裏端出一張竹椅放在桌邊。壯漢隻是微微憋了一眼,並未在意,看著這位妙齡女子,壯漢吐了吐寒氣道:“我是來找人的,知府大人在嗎?”壯漢口氣粗獷,不過還是很禮貌。
“大人還沒回來,要不要在這喝杯熱茶多等一會?”妙齡女子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熱茶。
“夫人,你也知道我來為何事,為什麼不讓我見一見知府大人?就一會也好。”壯漢粗裏粗氣起來,話外有話。
“秦善終,你難道忘了知恩圖報這句話了嗎?”女子側過臉來,麵無表情。
“您是大人的夫人,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既然大人不在,那麼在下告辭便是。”叫秦善終的壯漢拱了拱手,看上去此行非常不快。說罷,秦善終便往外衝,頭都沒回。
“善終,站住。”忽然,屋裏傳出一名男子的聲音,喊住了秦善終。
秦善終忽的就站住了,一動也沒動,就像軍令一樣,秦善終站的筆直。沒過多久,門口便站著一人,此人胡須大把,卻顯得十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