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好得更加讓我的心隱隱作痛。離開華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遺忘心中最最陰暗的角落。然而三年的點點滴滴像個故意捉弄你的精靈,時不時地跳出來打擾一下寂寞的靈魂。
心口仍然疼痛,卻沒有再掉一滴眼淚,也許在不斷失望和絕望的想念中漸漸風幹了淚腺吧。隻是偶爾會在寂靜無聲的夜晚悠悠地燃起一根煙,讓尼古丁刺激著大腦對過往的回憶,漸漸清晰。
從此,我拒絕愛情。
又是美好的一天,一位多久未見的朋友打來電話:魚,明天我結婚,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結婚”?一個讓我神往已久的詞從我口中喃喃道來,手中的杯子悄然滑落,擾亂了內心偽裝的平靜。“哦……恭喜啊,終於把自己推銷出去了!”口吻強裝輕快,卻無法掩飾其中的勉強。
“你呢?”
“我……我……哈哈,還早呢,唉,誰叫我沒有魅力呢,沒人要我!”
“怎麼會……是你要求太高了吧?不管了,趁早把自己嫁出去就是了。明天記得早點來哦。”
女友幸福地掛了電話。而我的電話滑落手間,掉在地上支離破散。
看著身邊的女友一個個成了待嫁新娘,悲涼無邊無際地漫延開來。曾幾何時,也以為自己注定會成為那個男人的新娘,然而三年的傾盡所有竟然抵不過他一次次的欺騙。在他的謊言中我不斷編織著幸福的夢想,相信他能給我想要的天堂,可是當我幸福滿溢的時候,他抽身而去了,那般殘忍,那般絕決。
那一刻,我戀上了煙草的味道。
早早地就到了女友家,和我前往的還有高中兩個許久不見的同學。恍然一見女友,不禁有一絲陌生,平時素麵朝天的臉此刻因彩妝變得無比妖冶。女友笑得很燦爛,一邊和我打著招呼,一邊忙著應酬其它客人。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過往的陌生人。也許他們和我一樣,對這喜慶的事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也許熱情的,隻是新娘一個人吧。不知女友嫁過去是否會幸福,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是漂亮的,是幸福無比的。
新郎在眾人的蹺首盼望中姍姍來遲,也許兩個人交往多時隻為了此時新郎單膝跪地對全世界的人宣布:嫁給我吧!女友嬌羞地點頭,賭下了後半輩子的幸福。
杭州的習俗是男女雙方在結婚的那天要去拍外景,而我作為新娘的女友則必須陪同,這於我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因為我是見不得熱鬧和幸福的人。
我和其它兩位女友坐上了一輛婚車,她們坐在後麵,我卻因開車師傅的要求坐在了前麵,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目的地是植物園,一個很幽靜,很適合情侶談戀愛的地方,卻因為男女的結婚變得喧囂無比。
外景持續了近兩個半小時,我有些煩噪,於是等一結束便急急地趕往車裏。一邊真嚷嚷“冷死了”,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那位開車的師傅已靜靜地在車裏等候著了。
跟著前麵的婚車,師傅一直開著。不知不覺跟到了宋城,我的女友突然發現他跟錯車了,也許是他犯的錯誤太低級太幼稚,那一刻我們笑得花枝亂顫。他也笑了,有那麼一絲尷尬或是自嘲吧,我想。然而他的笑在我眼裏是可愛的,我不知道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竟然能笑得這麼好看,有了讓我想去捕捉的衝動。
於是他隻有打電話去詢問正確的路線以及在哪裏等我們。無意中,我看到了他的行動電話,是一款我很喜歡的三星手機,便毫不羞澀地借過來把玩。借著手機,我們不淡不鹹聊開了。他告訴我他的年紀,和我猜的無二,他也告訴我他結婚的年紀,這倒讓我意外了,我以為像他這般模樣的男人應該會結婚地很晚,至少不會太早,二十五歲怎麼會讓他心甘情願地擔負起一個男人對女人對家庭的責任。
他說年少的時候經曆無數,我相信。他說現在事業成功,我也相信。當他訴說點滴的時候,他沒有正麵看過我一眼,我卻相信他話中的誠懇。也許一張畫盡歲月滄桑的臉沒有必要在我一個小女生麵前作秀吧,總之我不懷疑。
忍不住偏過頭去看了他幾眼,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則麵是很好看的,有那麼一刹那我想吻他。搖搖頭,我覺得我瘋了,他年長地都可以做你父親了,真是荒謬的想法。然而鬼使神差中再次拿過他的手機,不露痕跡地按下我的號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告訴了我聯絡他的方法。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下了車走了幾步,無意中回過頭,隱約感覺到他在看我,也許這是他唯一看我的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