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不德便是她唯一的希望。
“早在我們在回國的路上,我就已經給師父去了信,半個月前我接到了回信,你看,這是師父的回信。”他搖搖頭,把慈海大師的信給了媚流,媚流一看,不由得歎了口氣。
那筆跡寬柔遒勁,一看便是慈海大師的跡,上麵說道成不德已經離開了活命穀,不知道去向。
出家人不打誑語,慈海大師說他不見,那就是不見了。
“就算他不見了,我讓所有無情門人全部出動,天上地下,東南西北,今天找不著明天找,明天找不著,繼續找,總有一天找到他的!”
玉睿微歎著氣看了她一眼,道:“在你被扣留宮中時,你們無情門的兩位姑娘媚浮和媚溪已經來找過我,所以我早已經通知她們去找成不德了,至今沒有消息,她們沒有跟你說麼?”
媚流想起自己一路上快馬加鞭,媚溪與媚浮似乎想說什麼,卻始終沒來得及說,原來是這個事。
“而且成不德的活命穀如今人去樓空,連他的小藥僮都帶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成不德向來脾氣古怪,他要是存心不讓人找到,別人恐怕不太容易找到他,因為他說不許透露他的行蹤,誰敢透露?說不定將來自己病了還得低估他呢,所以想要找他的希望太渺茫。”玉睿說得很慢,雖然不想讓她傷心,隻是事實擺在麵前,他能為媚流想的做的,他都想了做了,媚流便是自己來處理這事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輕輕一聲歎息,拍拍媚流的手,媚流頹然坐倒在地,在宮中想的多是如何讓皇帝放手,卻沒有想過如何卻仍舊不肯屈服,北藤狂既然不肯死,她又怎麼能放棄!為了他曾經對自己的用盡心機的百般嗬護,她也不能放手,哪怕明知沒有希望!
“希望渺茫,也總比沒希望的好!”她咬著牙道:“你知道他有什麼嗜好嗎?”
“我不知道。”玉睿搖頭道:“也許師父知道,可是他不能說。”
成不德不要錢不要人不要名不要利,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引得成不德出動?
媚流的心沉到穀底:“難道就沒有辦法?”
“成不德身為怪醫,自然最喜歡醫書,尤其是世上所未見的醫書。”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黑袍男子緩步而入,行動間,那似乎平凡無奇的黑袍每一個摺縫間都如同伏著一隻蟒,原來那黑袍乃是用了黑色發亮的繡線繡出了無數龍蟒,平時瞧不出,一旦行動起來,無數龍蟒翻飛於全身上下,似活的一般,低調中透著一股霸氣與華麗,他站在殿門口,居高臨下俯看蒲團上的兩個人,眉眼峻利,不是光澤王爺更是誰?
他看到媚流時,眼眉間冷情略微軟化,帶了一絲笑意,腳步微微一頓,似乎在等她走過來,不過她當然是不會走過來的,媚流就斜倚在棺壁上,身下一個薄薄的蒲團,頭靠在棺上,眼神有些為難有些迷惘,一隻腳彎著別在身前,另一隻腳隨隨意意地放著,手支在膝上,那一頭青絲就那麼拖在玉睿的腿上,姿態嬌媚神情迷惑,見到光澤,媚流輕輕蜷起了腿,卻仍舊維持一種隨便的姿態——她在玉睿麵前從來是不設防的,無所謂什麼儀態,卻自有一種隨興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