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出了山洞就趕往棲霞山,但玄清卻先她一步來了。他看起來心情大好,對著尋幽哈哈大笑,然後帶著她去主峰上最大的那個宮殿登記上冊。
照理說,築基這件事,派裏隻需要派出二到三名長老作見證便可,但由於尋幽玄清徒弟的身份,掌門居然也親自來了。一同來的還有蕭衡,他站在掌門身後靜靜地看著尋幽,沒有任何其他表情。
尋幽看了他幾眼,便聽人喚自己的名字。
“冷尋幽。”
她馬上回過頭去,見掌門手上拿著一張卷軸,莊嚴地站在前方。他雖然與尋幽平地而立,但仍讓人有種他正站在高峰上俯視你的感覺。
這就是掌門的風度。尋幽心裏暗暗驚歎,對著掌門半跪下來:“弟子冷尋幽參見掌門。”
掌門微微點了點頭,看著手裏的卷軸:“爾入我蜀山,今日築基成功,因要在派中結下一掌結命燈。從今往後,人在燈燃,人滅燈亡。”
尋幽不是第一次用結命燈,自她入了玄清門下,玄清便替她結了一盞放在棲霞山,他的修煉室裏。也正是因為這盞燈,當時在京都虞章潔遇難,她師父與虞師伯才能趕過來。她一想到虞章潔,神色不禁一黯,但隻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蕭衡按照掌門的吩咐,拿出來一盞全身剔透,燃著藍色火焰的小燈。他拿著這盞燈,走到尋幽身邊蹲下來,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開始吧。”
尋幽驚訝地看了蕭衡一眼,原本他的聲音如金石相擊,讓人聽了有如沐春風之感,今日怎麼會變成這般。她見蕭衡神色有些鬱鬱,本想問一問。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耽擱,唯有在指間逼出一滴血,滴在結命燈上。
結命燈上藍火一閃,很快吸收了這滴血液,變得更加明亮了。
結命是整個儀式上最重要的部分,其他的也就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東西。儀式結束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玄清和幾個長老有事要議,尋幽便自己禦劍回棲霞山。
她隱約覺得有人在後麵跟她,到了棲霞山山腳才停下來。感覺到那人越來越近,她猛地一轉身,手裏變幻出棲霞山水扇,正要使力扇去,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蕭……蕭師兄。”尋幽瞪大了眼睛向上看去,她和身高隻到蕭衡的下巴處,這一抬頭不光是她的腦袋撞得生痛,就是蕭衡也摸著自己的下巴皺了皺眉頭。
蕭衡歎了口氣,道:“你的東西掉在殿門前。”
尋幽看著蕭衡伸出手來,手心裏是一隻白玉簪子,正是昆山玉釵。這隻簪子平日都被她戴在頭上,今日怎麼連它掉了都不知道。
尋幽連忙道謝,蕭衡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禦劍離開了。
尋幽看著蕭衡的背影漸漸模糊,手裏的簪子輕輕地劃著自己的手心。當日陳點秋的話她不是不記得,隻是……尋幽沿著石階往上走,蹲在溪旁將手伸進清冽的溪水當中,感受著溪水的流動,她抓住一片順水流而下的桃花瓣。
如今尋幽剛突破到了築基初期的境界,而一直修煉的《耀儀十八劍》也已經修到了第六層。這樣的實力,借著九龍鐲的庇護,她應該可以穿越龍嶺北部,到達北方的極北之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