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早有護衛押著芙煙與臨兒來到了書房,張萌見此嗬斥道:“幹什麼,這麼晚了嚇著孩子你們負責嗎?”
昭親王嗬退了護衛然後說:“皇兄病重,時間不等人,所以我們今晚就要出發,以防止皇兄有什麼不測!”
張萌咬了咬唇,眸間雖然有一些傷感,但是此時她看到了安親王那種沉著淡定,仿佛也受了感染一般,她漸漸變得平靜起來。
常言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事情已經來了,那就讓自己勇敢麵對吧。
從芙煙手中接過了臨兒,芙煙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她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徐長安與思銘也從鋪子裏回來了,見到張萌抱著大哭的臨兒,徐長安立刻護住他們母子:“老爺,夫人,這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當他看到昭親王的時候,突然間明白了一切,一直以來,安親王就有這樣的擔憂,他怕有一天會失去了張萌母子,可是卻不料這一切都變成了事實。
沒有想到,趙奉會讓十萬雄軍,在昭親王的號令下,逼她回宮。
隻因皇上趙奉病重,想見張萌最後一麵,而原因也隻是他對她一直念念不忘,在餘下的時光之中沒有找到自己心愛的那個女子。
輾轉半個月,待張萌再次回到皇宮見到趙奉的時候,他躺在榻上的身形已經不複曾經的英俊偉岸,他已削瘦如骨,臘黃的臉色說明,他已病入膏肓。
張萌單膝跪地,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原本心中的怨恨在這一刻消散了。
對於一個奄奄一息麵帶愧疚的人,自己到底還能說出什麼責備的話來?
龍榻上的他輕握著她的手,告訴她,“萌兒,這一輩子,我最愛的還是你,沒有人可以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當初實在是朕糊塗,一時之間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請你原諒我萌兒!”
張萌以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冷情了,永遠不會再流淚了,可是聽到他的話以後,她的眼,還是濕潤了。
那些曾經有過的感情,就算被你棄得再遠,一朝拾起,就如決堤。
她握著他瘦削地手關切地問:“到底得了什麼病,讓太醫仔細瞧了嗎?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
“是我做了太多的虧心事情,虧待了你和安親王,所以老天今天才要故意懲罰我的吧!”皇上趙奉輕輕蠕動著嘴唇自責地說著。
張萌搖了搖頭,目光之中的溫熱讓她一時有些心痛,為什麼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懷間的臨兒掙脫了張萌的胳膊輕輕搖著她說:“娘,我要去找爹爹,這裏一點都不好玩!”
張萌的眼眶濕潤了,拉著臨兒的手說:“皇上就是你的爹爹,你要喊他阿瑪!”
她本以為他會吃驚,會欣喜,可是卻沒有料到他十分淡然地望著臨兒說:“沒有想到安親王將我的兒子照顧的這樣好,這些年來,真是委屈他了!”
“皇上,您知道?”張萌錯愕萬分地疑惑著。
趙奉深深地歎息一聲然後才緩緩說:“其實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會後悔的,所以派了人一直跟隨你們到了江南,所以你誕下孩子,收容那些貧困的人,與安親王成親,在街上買了鋪子朕都一清二楚,隻是不願意再讓你難過,所以沒有打擾你們的生活。可是如今,朕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聖炎的江山不能就這樣傳於外姓之人,所以朕覺得是時候讓你們母子重回皇宮了,雖然這樣分開你與安親王太過殘忍,但是萌兒,我想讓你替臨兒想一想,替朕想一想!”
聽到這裏,張萌一滴眼淚流出了眼眶,本以為是負心男子,卻不料他一直默默地關注著自己的生活。
這樣的沉默需要多大的勇氣啊,若不是今天自己回到這裏,那恐怕今生今世都不能知道了。
趙奉從床的內側緩緩拿出聖旨來遞在張萌的手中,用微弱地聲音說:“臨兒是我的孩子,他就是聖炎的皇上,這一點沒有人可以否認,朕知道昭親王心懷叵測,所以將司馬丞相升為禦國宰相,輔助臨兒執管朝政,我想司馬一家念及你當年救過司馬清華的命,一定會對臨兒忠心耿耿,這一點朕是無需擔憂的了!”
說到這裏,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旁的太醫慌忙上來診脈,然後搖了搖頭看著張萌說:“皇後娘娘,皇上怕是不行了,還是快些準備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