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三十四年,京城趙府。
夜黑風高,趙風禾身著一襲月白色儒衫,頭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來,要不是此時她正滿身酒氣,鬼鬼祟祟的翻牆,那倒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這個時辰 她爹娘應該睡下了吧,天助她也,趕緊回房,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她小心的避開家丁,正暗自慶幸自己即將成功逃脫時,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從不遠處傳來,
“你這個逆子,給我站住,”
她一抬頭,就看到她爹從房梁上下來,她爹不講武德,居然親自守著,
笑話她還能站在這等著他老人家來打嗎,轉身,拔腿就跑,整個趙府雞飛狗跳,眾人早已習慣,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趙風禾氣喘籲籲,“夠了啊爹,我都挨了一鞭子了,今晚先休戰,”
趙大將軍也在那邊大喘氣,“今晚上饒了你,再有下次,打斷你的腿,”
“老爺,大少爺回來了,”管家福叔來通報,
趙風禾怒道,“爹你偏心,哥也沒回來,怎麼就打我一個,”
趙大將軍收起來的鞭子的立馬就想揮起來,“你這個逆子拿什麼跟你哥比,除了一天到晚闖禍幹過什麼正事。”
“爹,風禾,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來人身材挺拔,有著玉樹臨風的儒雅風姿,一張白淨的臉龐上,眉清目秀,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說起話來聲音清脆而悅耳。
趙風禾先告狀,“哥,爹又打我了,”說完就舉起右胳膊上一道淺淺的紅印,
趙修遠看著,無奈道,“小風禾下次回家,這麼晚回來爹肯定會擔心,哥給你買了涼州的特產,回去歇息。”
趙風禾眉開眼笑,“哥哥最好了,”
“墨白,把東西給二少爺送過去,”
“是,大少爺,”墨白抱著一個大包袱跟在趙風禾後麵,
趙修遠看著趙風禾蹦蹦跳跳的走遠,無奈的搖了搖頭,
“爹,風禾還小,你也別太嚴厲了。”
趙大將軍深深的歎了口氣,“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
趙修遠勸慰了他爹幾句,也起身離去,
侍女冷月已經等了半天,她家小姐,不,二少爺怎麼還回來,都三更了,
趙風禾推開房門,就看到來回踱步的冷月,戲謔,“還不睡覺,明天可就不美嘍,”
冷月聞到趙風禾身上的酒氣,冷臉說道,“二少爺,我先去打水。”
墨白把東西放在桌上就悄然離去,冷月關上房門,屋內布置簡潔,一方竹榻置於窗邊,小幾上放著差距,素色的帷幔隨風輕動
“小姐,”冷月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板著一張精致的臉,“下回不許在這麼晚回來,”
趙風禾摸了摸鼻子,她一度懷疑給小丫頭起錯名字,怎麼冷冰冰的,她趕緊洗了躺到床上,想起今夜看到那個琴師,她決定明天還去花月舫。
第二日,陽光甚好,明德軒內,一眾世家子弟正拿著書溫習,趙風禾趴在岸上,有氣無力的對著做她前方的好兄弟,戶部尚書的兒子,高子軒說道,“子軒兄,我在睡會,夫子到了叫我,”說罷拿起書就蓋在頭上,
高子軒沒回頭,在桌子上扣了一下,表示知道了,他們昨日跟著另外幾個公子哥一起去的花月舫,他們雖回去的晚了點,聽說昨晚風禾兄又被趙大將軍打了一頓,太慘了,還好他爹對他有求必應,從小到大沒打過他,還好他爹不是趙大將軍,他心裏對趙風禾又升起了點同情,
沒過多久,夫子與一個人一同進來,夫子態度恭敬,看到學生們都在溫書,欣慰了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再看到睡著的那個時僵住了,
這個孽障。
高子軒剛剛看到人就敲桌了,奈何風禾兄睡得太沉,他心一橫,腳往後一踹,兄弟,快醒醒,出大事了。
趙風禾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就看到她桌子邊站了夫子,還有人,她往夫子身後一看,壞了,不如不看,
整個大楚,能穿蟒袍的能有幾個,大楚皇帝有三個兒子,眼前這個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氣質優雅,氣度逼人的是誰,她現在清楚了。
已經封王的三皇子殿下,廣陵王季君行,
她絕望的又閉上了眼睛,她昨晚都幹了什麼啊,
季君行就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白皙的臉龐紅了白,白了紅,變臉似的,最後幹脆眼不見為淨,閉上了眼睛,給他氣笑了,
夫子見趙風禾這副樣子,氣急敗壞,“還不快行禮,”
趙風禾心想,這波躲不過去了,
“撲通”一聲就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草民見過王爺,”
季君行彎了彎嘴角,笑聲中帶著明顯的嘲弄,“起來吧,這位公子應該在哪見過\/”
聽聽,何止是見過,昨夜她還對著他噓寒問暖,在這秋後算賬呢,“王爺恕罪,昨晚是草民眼拙,認錯了人,還望王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