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外鳳凰何寂寞(1 / 2)

秋日豔陽高照,空氣清淨,百畝碧波上一派寧靜,天上緩緩飄動的白雲倒映在水麵上,那水清如鏡,雲動影動,人雖在湖邊,身也似入畫。

如此美景當前,她卻有絲惆悵。

自能走路,她就喜尋那無人的安靜角落,自己一個人獨處,想想兩年的經曆,回憶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日子,她害怕隨著歲月這把殺豬刀,把那些曾經鮮活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抹掉,然後她便成了和這個世界的人一模一樣了。

她可不想這樣。

八月二十五是她的生日。她還清楚地記得出生那天的紛亂、擠壓、痛呼聲,還有鮮血。

唉,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好好的就穿越了呢?

她也沒失戀沒遺產沒有老公出軌失業車禍墜樓什麼的,隻不過好好的躺在床上看電視新聞,新聞裏說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正發生了強烈地震,她剛剛正發出一聲歎息,下一刻便身處幽然漆黑的暗處,過了好幾日才能意識到,自己是變成了個另一個時空的胎兒。

她生在大富之家,官宦之後,爹名為左維明,娘為桓清。祖父左彝早已經辭世,祖母蘇氏如今已是年壽六十多。

她是桓清的第二個孩子。女兒中的老大,名為儀貞。上麵有個大她兩歲的哥哥永正。永正如今四歲,自己才是個兩歲的小包子。

兩歲的左儀貞正對著水波暗自嗟歎,身後傳來慌慌張張的腳步聲,那嗓門聽著正是自己的奶娘文氏。

“大小姐,可叫老奴好找,這怎地一個不留神就來了水邊,這可不是好耍的。萬一掉…啊呸呸呸…萬一有個什麼,老奴可擔待不起呀。”

左儀貞的小身子被兩隻粗壯有力的臂膀小心地抱起,放在懷中,左儀貞微微掙了下,奶娘懷中肉多,軟乎乎地倒也舒服。

文奶娘三十來歲,元寶般的白胖的臉,眉眼俱是帶笑,笑起來象個大阿福,水桶一樣的身材,胸前波濤洶湧,因從前家中是種田的,力氣很有一把,抱個輕飄飄的兩歲小娃跟托著片羽毛似的。足下生風,不過一小會兒的工夫就抱著小儀貞來到了夫人所居的正堂前。

迎麵瞧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走過來,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高奶娘,那小娃娃不過四歲左右,生得麵如美玉,唇紅齒白,正是哥哥永正。

哥哥比她大兩歲,她出生後第一次見他,看到的就是一個肉嘟嘟白嫩嫩的小娃娃,流著口水看著她,拿著一塊半化的糖想給她吃,卻被一邊的奶娘及時地阻止了。這小娃娃卻也不哭鬧,張大了嘴使勁衝她笑,叫著含糊不清的妹妹,口水都滴到了她的臉上。

後來兩人都漸漸長大,這位小哥哥倒是一直異常懂事,有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拿來給妹妹分享,不過偶而也會好心辦壞事,比如說興衝衝地拿著香噴噴的花兒過來給妹妹,卻引來了蜜蜂之類。

永正今天象是不大高興,肉肉的雪白小臉繃得緊緊,嘟著嘴兒不知在生什麼氣,不過一眼瞧見了妹妹卻是很開心,招著手就跑過來,“妹妹妹妹…”

儀貞在奶娘懷裏掙了掙,奶娘知道小姐這是要下地了,忙輕輕地將小儀貞放下,永正拉起妹妹的柔嫩的小肉手,心裏好受了些,但麵上表情卻仍是氣鼓鼓的。

儀貞睜大了水葡萄般的大眼睛,長長的黑色睫毛象小扇子一樣撲閃著,“哥哥,你怎麼了?”

小哥哥脾氣好,從來都是小金童般的笑模樣,如今這是怎麼了?

永正抿抿唇,道:“我生氣了。”

儀貞訝異地張開小嘴,歪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問,“啊?是生儀貞的氣麼?哥哥我拿了你的書,一會兒就還你好唄?”

永正被妹妹小心的模樣逗樂了,“不是生你的氣。”想著又板起小臉,“是生爹的氣!”

“爹怎麼了?”

儀貞覺得自己這一世的爹很好啊,高帥富全占了,而且還很本事,如今的官位可是正二品的刑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呢。姐上輩子是個小老百姓,如今重生倒成了官二代了。

“爹要納姨娘啦。”

永正哼了一聲,小臉繼續拉長。

站在一邊服侍的兩位奶娘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卻是什麼也沒說。

“姨娘?誰呀?”

猛地聽聞,儀貞有些不信,爹和娘成親五六年了,也沒見姨娘通房神馬的,兩個人一直恩恩愛愛比翼雙飛郎才女貌呀,她還一直腹誹著,誰說古代男人有點權錢就想著三妻四妾上花樓當**來著,看看俺爹就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