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眨了眨眼,抓住朱常泓的手,小聲道,“那,…十七叔你可得跟緊了我…”
朱常泓點點頭,“太子殿下莫擔心,臣自然隨侍左右的。”
老太監王安也寬慰道,“太子殿下,老奴也隨在身邊的。”
這位王安是光宗身邊最信任的太監,如今光宗殯天,王安自然也曉得跟緊下一代皇帝,才是他的出路。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說,王正芳和左維明兩人忙道,“還請太子到金鑾殿上,登基為皇。”
眾官擁著一行三人,來到金鑾殿,朱由校終於坐到了那把至尊龍椅之上,群臣三呼萬歲。
定了先皇殯殮之事,左維明奏道,“為臣奉先皇聖諭,領兵解山海關之圍,如今既然聖上已定基事畢,臣當火速赴邊,唯願我皇親賢臣,遠小人,遷選侍於鸞宮之內,李黨勿使幹政。”
朱由校道,“我父皇曾經說過,左大人是朝中忠良之臣,有左大人在,那些奸黨就不敢做亂,左大人出征,一旦邊境平定,定要早日回朝來,朝中事須離不得左大人。”
朱由校這番話說下來,朝中眾臣直點頭,這話說得倒是有條有理,看來朱由校並不似傳聞中那般不脫孩童之氣麼。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些都是朱常泓費了好大勁兒灌輸給朱由校的,不然他一個處與深宮之中的少年,長期被西李壓製,為了求個精神安慰,沉迷於木匠活兒,哪裏知道外頭的大臣誰忠誰奸?
左維明和王正芳見大事已定,雖然方從哲和鄭國泰仍然在朝中為害,但料想他們也不敢真個的謀朝篡位,畢竟這天下姓朱不姓鄭。軍情緊急也不及細思,便領著十萬兵馬,出京而去。
左府裏卻正是一片忙亂,在京裏已經住了好幾年,冷不丁的要搬家,自然是有收拾不完的東西,儀貞勸桓夫人有些東西該舍得就舍了算了,雖然說老爹說了三五就走,可是能早些離開還是早些的好。
桓夫人雖然覺得儀貞說的對,但一到正經收拾起來時,左家畢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有許多貴重物件,要裝箱寫單,好不煩瑣,別的不說,光是左維明書房裏的東西都夠兩丫環收拾一整天的。
自頭一天夜裏,左家上下就都繃緊了一根弦,家將輪班守夜,因家裏左維明和永正都不在,左夫人便讓三個小姐都住到了自己院裏,丫環婆子們也都在一個院裏,睡的是大通鋪。四院的人手合一,守夜的下人也多了三倍,就是圖個小心安全。
儀貞如今和德貞鏡英住在同一排的三間房裏,夜間時見著了朱常泓,互相把情況都通報了一下,先前維明走的急,而且光宗是在維明走後才歸天的,如今左家打聽回來的消息也不甚齊全,倒是聽了朱常泓把那日朱由校登基的事一說,才明白前因後果。
儀貞聽著這些情節倒是勾起了些前世的回憶,啊,這麼說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都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都跟同一個皇帝有關,光宗你是有多悲摧呀,當太子的時候提心吊膽,好容易當了皇帝,龍椅還沒坐熱呢就被毒死,才死了人還沒涼呢,小老婆就想著要奪權當則天了。
“他這般悲摧也全怪他自己,誰讓他不下手除了鄭家?原先沒能力報仇也就罷了,有了能耐報仇還不報那不是傻缺麼。明知李選侍跟鄭貴妃關係非淺,還要寵著護著,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卻是怨得了哪個?”
朱常泓說起這位堂兄來,也是恨其不爭。想到儀貞全家過兩天就要回襄陽去,而自己要正式就藩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心裏就有些鬱悶。
“儀貞,你先回襄陽等我,我多則幾月,少則半月,一定能趕過去娶你。”
儀貞點點頭,想到如今時局動蕩,便道,“若是不好設法,你也不必急,倒是你人在宮中,一切要小心才是。哦,對了,如今小皇帝的乳母名為客氏,那可有一個年輕太監名叫魏忠賢的?”
未來的廠公啊,若是能將這廝殺滅在未起之時,是不是咱也可以改變一把曆史?
明朝根基不敗壞,那也就沒有滿清什麼事了?
朱常泓想了想,搖搖頭,“倒是有個老太監名叫魏進的,卻是沒有叫魏忠賢的。儀貞怎麼會知道這個人名字呢?”
儀貞神秘地道,“泓哥哥,你可聽說過推背圖和燒餅歌?”
朱常泓茫然地搖搖頭。
“燒餅歌?那是什麼?是賣餅的時候唱的歌麼?”
儀貞歎了口氣道,“這兩種都是預言,裏頭有八千女鬼亂朝綱,忠賢之人害社稷的說法,想來就是指一個姓魏名忠賢的人,將來會為害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