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給跪了?”
好可怕的老左啊,哥聽著也有點害怕起來了呀。
“嗯,真給跪了。”
儀貞點點頭,捂嘴而笑,太歡樂了啊。
當時那場景,可惜自己是沒有見著,隻是聽著丫頭們和大哥後來轉播的。
“小杜幾口吃掉了那憑證,便一頭長跪在廳裏,隻道小侄真心悔過,請年伯恕罪。我爹爹這才讓我大哥扶起小杜來,同意等春闈過後,小杜再讓老黃來當媒人。隨便擇日下聘,等聘定了之後,再教黃小姐認回黃家,那時老黃就是反對,也不能夠了。”
“為啥要等到春闈過後呢?”
想到那傻呆書生都能抱得美人歸了,某人十分怨念。
“因為很快就春闈了,我哥哥,杜公子,桓表哥他們都要去參加,而且我爹爹他們在朝中也有許多事要忙,所以才要等到那之後,據說我哥哥就定在春闈後成親哩。”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麼。
朱常泓蘊釀了半響,這才發狠大叫道,“好,那我也要到那時候去提親!”
雖是夜裏能在夢裏見麵,但自從抱過了真人之後,這夢裏相見就實在不夠看啊。
瞧著儀貞隻是笑眯眯的,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朱常泓更是樂得心花怒放,拉著儀貞數日子。
沒幾天便是春闈,此時朝中奸黨清除,政治清明,各省舉子紛紛上京趕考,將一十三省的京城會館都住了個滿,連著京中各大客棧生意也是極好。
禮部尚書杜宏仁正好點了主考官,這三日忙得不可開交。
黃王趙杜這四家,除了二黃,各家俱有公子下場考試。
三場已畢,杜舜卿也顧不上考得如何,回到家裏催著杜家夫婦去請黃持正上左府做媒,杜夫人笑道,“我兒莫這般著急,你爹正忙著科考,且等放榜之後再說。”
果然等得幾日,放了榜,桓公子中了會元,其餘各位公子都是榜上有名。
一等放榜結果出來,老黃果然又被推出來當媒人,上了左府,還笑話了小杜半天,說他為了個女子前倨後恭,醜態百出,遭人笑話。卻是半點也不知這女子就是自家女兒。
老左心裏暗笑,卻為小杜維護了幾句,說他不過是才子愛佳人的風流佳話罷了,等寫允貼的時候,裝做手顫,就請老黃代筆,老黃不知是計,當真老實地替他寫了允貼,充當大媒,親自送到杜府。
杜家一幹人樂得不行,重謝過老黃,不過兩三日,馬上收拾好聘禮,吹吹打打,披紅掛彩地送到左府。
杜家夫妻本以為小杜不娶,杜家這就要絕了後,卻不想黃小姐還在人間,那真是天上掉下的意外之喜,聘禮厚重自然不消說,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的送了無數。
幾位小姐嘻嘻哈哈地去看了杜家的聘禮,說笑打趣,黃小姐被說的麵飛紅暈,不過這回卻是喜在心間,含羞帶笑了。
家人聚會時,維明便對黃鏡英道,“如今聘禮已訂,你父親也反悔不得,等謝媒宴時,就教你出來認親,那時你便能回家與親人團圓了。”
黃鏡英心中感激,“大恩不言謝,伯父相待之恩,鏡英永記心頭,隻是我爹見了我,…”
“侄女放心,若是老黃仍然怒氣不消,侄女便仍在我家,從左家出嫁便是,老黃也奈何不得。”
德貞見了便道,“爹爹這麼說,萬一黃伯父認下了黃姐姐,黃姐姐可不是要家去了麼?”
維明點頭道,“不錯。”
德貞嘟起嘴,有些不高興,“爹爹可不多事,好好的教我們姐妹分開,這下倒要爹爹再賠個姐姐來。”
維明笑道,“這妮子說的什麼話,難道你黃家姐姐竟不用認親爹親娘的麼?就算不認親爹娘,總也還要出嫁,你們姐妹還能總在一處不成?”
桓清也笑道,“知道你們姐妹情深,日後等各自出嫁了,也常在一處聚聚就是。”
德貞仍是低頭不樂,旁邊的儀貞瞧著這姑娘仍是一團孩子氣,伸手拍拍她的肩頭。黃鏡英想著自己這一年多來,跟二貞同住在一處,情同姐妹,若真是徒然分開,也實在是舍不得。心想倒是要做些小東西來送給兩位妹妹留個念想,又想到伯父伯母那裏,也得盡一下孝心。
黃鏡英回到自己的閨房,便忙不迭地開始動手繡荷包鞋子等物品。
謝媒宴就在兩天後,黃持正樂滋滋地上了左府,見宴席很是豐盛,水陸備陳,左維明也是殷勤待客,十分周到,酒飯用畢,香茗送上,
維明笑道,“黃兄這媒人做的好,我那侄婿如今高中一甲探花,正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應該讓侄女也出來謝謝黃兄這媒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