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泓捉弄了王禮乾一番,自我感覺身為大姐夫,很是為小姨子出了把力,回去就洋洋自得地跟儀貞表了番功,果然收獲香吻數個,還逗得娘子笑顏如花。於是小泓哥樂不可支地想,小王你就可著勁兒的蹦吧,小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收拾你來討好我家真兒,其樂無窮啊。
過了一夜,王禮乾那兒卻是又出了妖蛾子。
清晨,因有緊急軍情商議,維明才自外頭回來,便見禮乾等在二門廳上,行過禮畢,道,“啟稟嶽父大人,小婿多日不見家中二老,今日想回家去看看。”
維明這一夜都在費神勞心,精神疲憊,也不及細想,點點頭應了。
禮乾卻是揚眉撇唇一笑,眼神發飄,轉身便出去了。
維明雖覺得他那一笑有些古怪,但精神不振,頭有些暈沉,就沒有理會,自進了內堂。
桓清見老爺麵色不好,忙上前來服侍著換了衣裳,取了帕子來擦臉,吩咐給老爺上些早飯。
維明也是四十上下的人了,體力不比年輕力壯時,熬了一夜身子就有些不適,見了送上來的細粥點心等物,隻覺得腹內滿脹,食欲全無,強自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
“這幾夜都沒有睡好,此時隻覺煩燥,無甚胃口。”
維明見桓清在一邊擔憂地看著,便解釋了一句。
桓清忙問,“老爺想吃些什麼,便教廚下再做些上來。”
維明閉了閉眼,聲氣懶散,“罷了,不吃了。歇歇再說吧。”
雖然一夜未眠,但此時再補覺,還真睡不著,維明便起身去了慎思堂,想著在外書房坐坐,喝些茶水緩緩。
坐到了常坐的太師椅上,慎思堂伺候的小廝見老爺麵色不佳,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上了香茶上來,維明昏昏沉沉地端起茶杯,聞得茶香,倒是精神略振,品得一口,抬眼卻瞧見一邊的牆壁上提著幾行字,個個字大小如茶杯般大。
維明就捧著茶杯上前去看,心中納罕:這是哪個如此大膽妄為,敢在廳內牆壁上大放厥詞?
卻是一首行帶草的四句詩,墨跡淋漓尚新,全詩為:
劉阮無心訪玉真,仙娥有意自臨津。
想因難待行雲日,預識襄王夢裏人。
就算此時維明頭腦昏沉,細一琢磨也覺得不對味,這分明是王禮乾的筆跡,這詩中的含義,又實在令人惱火。
維明氣得嘴角直抽,額角生疼,將手中茶杯重重頓在案上,喝令小廝速叫永正過來問話。
永正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瞧著牆上詩句也傻了眼。
額滴神啊,這禮乾是要作死啊?
這詩,這詩裏的意思,什麼仙娥有意自臨津,分明就是說有女子在勾引他,難待行雲日,又是說這女子等不及成親,就先有那無行之事了。
“這是怎麼回事!”
維明向來遇事不慌不忙,此時也失了風度,恨不得咆哮一番。
永正小聲道,“這像是王妹夫的字。”
“我認得是他的字,我隻問你,這是何時寫上去的,又是為著何事?”
維明心中煩燥,問話的口氣也自不會好。
永正略想了想,回道,“昨夜廳裏還不見有這詩,想必是今早寫的。”
“你可看出他這詩裏是什麼意思麼?”
永正又把那詩細看了一回,心裏暗自罵娘,這個王禮乾,真真是個狂妄自大,行事亂來的,當時就不該把妹妹許他!
因見維明臉色越發難看,沉吟半響才道,“這詩,倒象是在影射一位女子。”
“哼!這分明是影射你二妹德貞,未成親就著急著與他相會!”
永正臉色一白,呐呐道,“也未必就是說的二妹。”
“這明明白白地題在牆上就是讓左家的人知道,難怪今早那王家豎子那般怪模樣。”
維明越說越氣,喝道,“去叫德貞出來!”
永正忙進了內堂,夫人和儀貞德貞正坐在一處說話,永正把牆上題詩一說,登時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禮乾?他為何要寫這詩?”
桓清驚得不行,拉著永正連聲問。
德貞驚詫過後,便是氣惱,一下子小臉漲得通紅,美目含淚,憤然恨聲。
“這是那輕薄子行事,關我甚事,我不去!”
桓清急得無法,便拉著儀貞一同出來。
果然見外書房的大廳牆上題著首含義深刻的詩,桓清瞧了也是氣得渾身顫抖。
儀貞卻是在想,若是訂婚的對象是桓表哥,德貞做了這種未婚先私會的事,姐還有相信的可能,可若放在王禮乾身上,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德貞怎麼不來!”
桓清見老爺正盛怒,忙回道,“德貞因聽說寫了什麼詩,又氣又羞,不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