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良宵圖窮匕首現(1 / 2)

朱常泓望著幾個狼狽地要從地上爬起的宮女哈哈大笑。

“是誰把你們挑中的?笨成這樣,也好意思來服侍丞相大人?”

嶽父大人一定是故意的,這幾個宮女也太沒用了,一會兒的工夫,出了這麼多洋相!

西席那邊儀貞聽得自家小泓哥的大笑聲,不由得一窘,敢在爹爹麵前這般傻笑的,也隻有小泓哥了吧?

德貞卻想著,大姐夫雖然人看著不錯,不過舉止還是乖張了些啊,要是讓自己遇到這樣的夫婿,也是為難。

桓清也聽到了東邊席上諸多的動靜,心裏直納悶,老左今天是怎麼了?喝多了酒?

平時也不見他喜歡聽歌看舞的,怎麼今日倒這般不莊重起來?

隻聽維明也笑道,“起初跳的還是很好的,頗有雪舞風回之態,可惜後頭踏錯節拍,自亂了陣腳,以後這膽子還得多練練才是。”

那四個麵紅耳赤,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忙跪下嬌聲請罪。

維明也不細究,揮手讓她們退下。

眾人又歡飲一回,將至二更,致德告辭回去,女婿們也各回各房。

王禮乾被領到德貞處,這回王禮乾已經斷了花花腸子,見了德貞,便拿出千百種手段來小意殷勤,甜言蜜語,德貞這老實頭哪裏是他的對手,登時也轉了心思,二人小別勝新婚,新婚夜時二人尚且帶著些怨氣和陌生,如今兩廂都知對手脾性,怨氣也磨得光了,相處起來,倒是平和了許多。

維明回了正房,桓清正坐在妝台前瞧著自己的模樣。

唉,年紀也快四十了,老了老了。

水嫩嫩的新人來了,自己這黃臉婆子也要給人家騰地方了啊。

見維明進房來,雖是一身便裝仍然顯得身板挺直氣度不凡,麵目俊朗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還正應了儀貞常打趣的那句話,男人四十一枝花啊。

桓清起身相迎,想了想才道,“聖上賜下四位佳人,老爺還是莫要錯過良霄才是,不知老爺要安頓在何處?”

維明聽夫人這般說,不由笑道,“夫人倒是好賢德,可惜我一向無福,說起那四個來,倒也真好笑,不過瞧她們幾眼,個個嚇得不是丟了酒杯,就是唱錯了音,踏錯了步,真個讓她們伺候起來,還不嚇破了膽兒?”

桓清也笑道,“老爺說笑了,想來是那四個心慕老爺,所以害羞也未可知。”

維明嘿然一笑,“既然夫人不介意,那今夜裏我就歇在慎思廳,讓那四個都來服侍罷。”

桓清心中一緊,複又覺得古怪,笑問,“四個一齊?”

“正是。”

維明撫著胡子微微一笑,倒是桓清自己臉紅起來。

“嗯,老爺,還是隻挑一個順眼的吧,聽儀貞說起,王爺說這四人裏有一個姓何的宮女,在宮中甚是行為不檢,跟太監們…勾勾搭搭。”

再說那書廳裏隻有一張榻,哪裏能睡得下五個人…桓清隻覺得臉更熱了。

維明聽了微一沉吟,隨即調笑道,“不過侍妾而已,倒也不必三貞九烈。夫人今夜便不用管這些人了,好生去安歇了吧,若是嫌空房寂寞,不妨跟為夫同到書廳裏去?”

一把年紀了,反老不正經起來!

桓清聽了臉上臊得緊,呸了他一聲,心下微帶酸意,也自去準備安歇了。

維明告辭了夫人出來,到了慎思廳上,坐在榻前,命管家將四人喚來伺候。

管家聽了老爺這有些荒唐的命令不由得心裏直打鼓。

莫非老爺要晚節不保?臨老入花叢?

而且一下子就四個,這也太…不愛惜身子了吧?畢竟也四十歲的人了啊。

不過維明的話在左府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左忠隻好派了婆子們把四個宮裏來的叫到了書廳。

維明吩咐左忠退下,把門緊閉,隻留兩個婆子守夜。

左忠隻得依言行事,出去跟兩個守夜婆子交待了定要夜裏警醒些,這才退下了。

正堂內,桓清這半夜睡得極其不穩,深恨這老左,諾大年紀了,還敢以一敵四,又憂慮這人突然變了性子,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好?

外頭天漸放亮,紗窗內透出光明來,桓清半睜半閉著眼,隻聽得外頭鳥兒叫得正歡,卻是了無睡意了,便起身穿衣。

忽聽得外頭院中有人叩門,叫著兩個丫環的名字,“紅秀,彩雲快開門!”

卻正是老左的聲音!

桓清忙叫睡在外間的兩丫環,“紅秀,彩雲快去給老爺開門!”

兩丫環驚醒過來,慌忙披上外頭衣裳,小跑著去開了門。

桓清趕緊把外頭衣裳也穿好,果然見維明大步而來,衣飾齊整,桓清納悶不已,笑道,“老爺,為何起得恁早?難道這一夜都不曾睡麼?”

維明正色道,“夫人莫說笑,正事要緊,先拿我的朝服來,要趕緊進宮去麵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