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她們麵前的那年輕公子並未出聲,隻是輕輕掃過她們一眼,對剛好摔倒在自己腳下的小姑娘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便準備離去,卻在小姑娘爬起來的時候,一個晃蕩的東西斜斜入了他的眼角,
曲鳳玉費力地爬了起來,顧不得手腳的疼痛,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將玉扳指收回破棉衣內,娘說這個東西不能讓別人看到了,連大伯都不知道她有這個玉扳指,她本來一直是戴在脖子上掖裏棉衣領裏的,剛才這一摔卻不知怎的給蹦了出來,
“死丫頭片子,走路也不小心一點,擋了薜公子的道,這罪你擔待得起嗎?”那婆子見薜公子居然停了下來,心中一抖,對著曲鳳玉口氣嚴厲地罵起來,順勢還用手指點著她的頭使勁按了兩下,
曲鳳玉強忍著手腳和臉上的疼痛,眼圈紅了紅,在家裏雖然累了些,但卻沒人會罵她,大伯雖然臉色深沉,但也不會口氣如此大聲的罵她,
這才剛一出來就遇上了這樣的遭遇,一時之間,疼痛,難堪,委屈全部湧上心頭,她使勁咬著下唇,拚命讓自己忍住不哭出來,
“你知道不知道,要是耽擱了薜公子的事,你有幾條命也不夠賠……,”那許嬤嬤還在不停地咒罵著,卻聽到那位薜公子一聲打斷了她,
“夠了,”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語含厲色,似乎有一絲不耐煩的語氣,
許嬤嬤立馬停止了訓斥,閉上嘴巴站去一邊,麵上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看上去對這位薜公子是相當的害怕,
那薜公子走到了曲鳳玉的身邊,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轉頭問許嬤嬤:“這些小姑娘是幹什麼的?”
“回薜公子的話,許府前段日子送走了不少丫環,這不,少爺又托人買了些來,”許嬤嬤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那這個我領走了,我那邊現在正好缺個人,”薜公子看了一眼曲鳳玉然後對許嬤嬤道,
“咦……,”許嬤嬤怔了一下,麵上的表情似乎大為吃驚,
這也難怪,這位薜公子乃是許府的上等奉客,隻是他一向獨來獨往,從來不讓外人進入他的院子,甚至於許老爺派了些美貌女婢去侍侯,全給他冷著臉趕了出來,現在卻不知道又為何要收個小丫環了,
“怎麼?不行嗎?”薜公子見許嬤嬤遲疑,臉色一沉不悅起來,
“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許嬤嬤隻是發了一下呆,馬上反應過來連聲說,臉上帶著一副驚恐之色,“薜公子盡管領去,”
“哼,”薜公子一甩袖子,然後看了曲鳳玉一眼,道:“跟我走,”
曲鳳玉怔了一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眼見那薜公子已經轉身走去,她看了看許嬤嬤,又看了看前麵的春桃和喜梅,猶豫了一下,然後拾起自己的小包袱跟了上去。
眼見薜公子和曲鳳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小院內,許嬤嬤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做勢抹了抹額頭,這薜公子可是許府上上下下沒人敢得罪得起的,聽說連老爺都對他惟命是從,惹他不高興了,被打發回家是小事,有可能會連命都丟了。
她就曾聽說過,許府的上等奉客之中有一個就是對他有點不滿,橫眉冷眼地說了他一句,然後那人第二人屍體便被人發現,而且連是怎麼死的都查不清楚。
那樣的人像許嬤嬤這種在龍蛇混雜的許府生活了半輩子的油滑之人自然是能躲就躲,盡量能不牽涉就不牽涉上,想到這裏,她轉頭向一群小姑娘們喝道:“看什麼看,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