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少數民族是隨著市場經濟的大潮從相對封閉的山地、牧場或林區走向城市、內地和發達地區的,他們在異地他鄉走入了學堂、支起了商鋪、開起了餐館,自身生存、創業和發展的需要使得他們不能不向周圍的人們,而主要又是向漢族同胞學習:學習他們的生產之道、經營之道,也學習他們的語言和一切有助於他們適應環境和發展自己的知識和技能。進入少數民族地區的漢族一樣也要隨鄉人俗,為了在陌生的民族地區工作、創業和經營,他們也會學習當地的民族語言、了解當地的風俗、掌握特殊的生產生活方式。
相對國內民族之間的流動,超越國界的民族交流在當今世界呈現出更為強勁的勢頭。除開各國之間的訪問、留學和國際聚會等短期交流之外,跨國移民構成了更為深入、廣泛和持久的交流態勢,傳統的移民國家仍然是當今這種交流的主要舞台。加拿大在1990年的人口隻有2660萬人,但卻包括100多個民族成分,且移民規模呈加大的趨勢。據統計,僅1985年就有移民85,397人,這些移民來自世界各地。其中來自亞洲38,549人,占45.8%;歐洲18,875人,占22.4%;北美和中美11,678人,占13.9%;加勒比地區6104人,占7.2%;南美4350人,占5.2%;非洲3553人,占4.2%;澳大利亞507人,占O.6%;其他國家625人,占0.7%。①美國在1990年的人口為2.5億人。其中歐裔白人1.9億多,占全國人口的約78%以上;黑人2650萬,占11%;印第安人190萬人;拉丁美洲人1460萬人;亞洲人和大洋洲人350多萬;其他676萬。美國獨立前的1775年隻有200多萬以英裔為主的歐洲移民,19世紀中葉南北戰爭結束之後,隨著國內對勞動力需求的增加,移民速度也隨之加快,每年平均吸收移民達30萬。在1820至1975年的155年時間內,移居美國的世界各地移民總共4700多萬。而1975年之後,移民規模更大,每年平均吸收移民達40多萬。澳大利亞的移民始於1786年,但最初也是以英國人為主的歐洲人作為移民對象。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尤其是60年代政府改變了種族歧視性質的“白澳大利亞”政策之後,包括亞洲人和非洲人在內的世界各地的移民才開始大量進入澳大利亞。近年來,由於非英裔民族的大量流入,這個國家的民族成分得到極大改變,致使英國出生的人由1964年的48.5%降至1993年12.8%。跨國移民和其他形式的交流,為各民族增加了解和相互學習提供了必要性和必然性。因為很顯然,不了解其他民族,不學習和掌握必需的謀生手段,不努力適應異族文化和社會,就無法在陌生的社會環境中生存。交流使人們必須增加共同的東西,交流是普同文化產生和發展的生命之源。
伴隨民族交流,對民族關係影響更為深刻的是民族之間的通婚。我國各民族之間有著久遠的社會聯係,也有著長期的族際通婚曆史,而改革開放帶來的各民族交往的深入和思想觀念的轉變,又使這種通婚的規模和範圍更為擴大。現在人們不難發現,我國城市中的族際通婚極為普通,一個家庭兩個或更多民族成分的情況已十分常見。就是在少數民族聚居的農牧區,族際婚也呈上升趨勢。內蒙古鄂溫克旗的鄂溫克族與蒙古族、達斡爾族、鄂倫春族、朝鮮族、漢族通婚的家庭總戶數的比例由80年代的24.39%,上升到90年代的47.92%。其中鄂溫克族與漢族通婚占族際婚的52.18%;內蒙古和黑龍江的鄂倫春族異族通婚率為46.57%;黑龍江赫哲族族際婚率高達70.4%,其中20—39歲年齡段的族際婚率已超過80%。福建山區的一些佘族,從前與漢族交往很少,而至80年代後期其40歲左右的人中,與漢族通婚的情況已很普遍,一些村子的異族通婚率甚至高達60%以上。在少數民族居住較為集中的貴州省和雲南省,1990年與漢族通婚的少數民族家庭已占該省總數的8.8%和7.28%,這還不包括夫妻都為少數民族的異族通婚家庭。從1982年到1990年的八年間,蒙古、藏、維吾爾、瑤、黎等民族人口由於異族通婚(僅限於該民族的男子與其他民族女子的通婚)增加了2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