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驚魂不定地走到窗前向下看。街道,巷口,商鋪林林種種。不遠處同福廣場人流如織,不知哪裏藏著蔣麗的影子。聽蔣麗在電話裏說:“沈問,喜歡我到你家來做客嗎?不知道你和蘇芮喜歡吃點什麼,我順便給二位擰上來。”沈問忙阻止說:“謝謝你的關心和美意,不用麻煩你了。”
沈問迫不及待地關了電話,蘇芮和沈問麵麵相覷。蘇芮不情願地說:“我還是走吧!她誰呀?一口綿羊音,該不是曾X可吧。”
沈問邊搖頭邊極力挽留蘇芮:“你別走,別理她,她叫蔣麗,萬厲老師班上的一個很能瘋的美媚……”
“哦,在學校裏對誰都直呼其名的那個?”蘇芮眼睛瞅著窗外說,“要不我們現在就下去走走,往電影院的方向走,要是有好看的電影就去看場電影!怎麼樣?”
“好啊,好啊,去看場電影。”沈問溫和地說:“影片《戀愛前規劃》正在推出,廣告上說,這部電影是後戀愛時代的崗前培訓教材,在春節和情人節雙重氣勢下C市各家電影院裏這部電影將要奪得頭彩。在春節的閑情中,在情人節裏,懷抱情人和夢想,癡情男女們紛紛擠進電影院,盡在情理之中。與其說年青人不是看電影而是耐寂寞,還不如說是接受後戀愛時代最新的崗前培訓。”
蘇芮聽說過這部電影說的是“倒貼女”的“脫光”之道,“脫光”即為“擺脫光棍”的意思。沈問不停地接著往下介紹說:“80後將成為情場上的絕對的主力,而電影講述的也正是這代人最新鮮的愛情體驗,所謂有“宅男”就有“剩女”,急著“脫光”的除了大齡未婚男青年外,女孩子們在愛情麵前越來越主動,也讓“倒貼女”橫空出世,攪亂了人們心頭的一池春水,電影中古靈精怪,端莊嫻靜的空姐,端莊典雅的外表下仍然難以掩藏“倒貼女”對不戀愛主義帥哥的窮追猛打,為“脫光”可謂機關算盡。為了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宅男”搭訕,她幹脆利落地醉倒在“宅男”門口,甚至設下陷阱讓人乖乖中招,酒醒後故意裝出受驚嚇狀,生氣、發火、砸東西,以製造更多糾纏的機會……”
蘇芮神情專注地聽完介紹目不轉睛地看著沈問說:“你是不是看過這部電影?既然你看過那就不去電影院方向走動,幹脆去廣場上坐坐,曬太陽也不錯喔!”
其實蘇芮現在很有點想倒貼給沈問的意思。畢竟在蘇芮麵前沈問不是個主動的男人。他想過主動但就是主動不起來。他在大學裏就愛過蘇芮,蘇芮直接對沈問拒絕。理由是,沈問是孤兒,孤兒從小就沒有家庭觀念,缺乏家的意識,沈問情緒急躁時表現出極大的個人主義,大男子主義,再有就是沈問是個窮苦的人,蘇芮的父母不嫌貧愛富,但也崇尚最起碼的門當戶對,蘇芮的婚姻雖然是自己作主,但她十分在意她父母的想法。
那都是過去,然而現在,蘇芮和沈問一起讀完大學,又一起在育才高中共事,她滿腦子都是沈問,雖然不是愛,但她裝著他。她過去暗戀的人丁軍都不如沈問在她腦海裏的份量重。何況現在她心目中滿是沈問。
蘇芮現在心裏非常複雜,她後悔自己犯戝答應丁軍去首都的他那兒過年,所幸她沒有行程,她之所以沒有去,是因為她腦裏裝了太多的沈問,她要是去了就無法自己回頭!她總想丁軍回C市接她進都,然而他沒有,她為此很痛苦。不過這份痛苦眼看就要過去了,她很快就能恢複過來了。
說真的她現在就想倒貼給沈問,以示對丁軍其人的報複和打擊,同時把對沈問的愛的懺悔付於實際行動。然而她畢竟受過高等教育,是個有理智的人,即使再衝動她也警告自己必須冷靜,必須麵對,必須克製!
當沈問再接電話時,蘇芮突然要離開了,沈問邊對手機說話邊揣摩到她此刻的心思,匆匆說完電話就把手搭在她肩像大哥哥哄鄰家小妹一樣輕聲細語地說:“我陪你到外麵去散散心,為你換個好心情,心情舒暢了我們再做點別的。”
蘇芮像隻受到極大的驚嚇、經過主人一陣撫慰過後恢複了常態的小貓,溫順地縮進主人的懷抱一樣依住沈問寬闊的胸膛,仰起臉霍然放鬆地說:“別說是做點別的,我說了,做什麼都行,隻要你願意。”
沈問搭在蘇芮肩上手臂滑動著圍繞住她的頸部,然後微微低下頭,將下巴擱置在她頭頂香氣撲鼻的秀發上摩擦著,嘴裏喃喃低語說:“我願意。但前提是,你願意的話。”
蘇芮心中滾動著一股巨大的幸福的暖流,眼睛變得漸漸潮濕,激動中她慢慢抬舉雙手往上直升,捧住沈問的臉,她感到他的臉在發燙,和自己的臉一樣火一樣在燃燒,她同時感到他的另一手放在了她有腰際,她終於第一次對他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