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C市的路上,李娜三心二意地開著車。喝了旺夫薑撞奶,吃了甜酸鹹辣不同口感的野味,李娜的臉上塗抹了胭脂紅一樣迷人,沈問半躺著看著李娜出神,她不時偏過頭來看沈問,取笑他的臉喝酒喝得像張飛,滿麵通紅,直紅到脖子根;嘲笑他的臉像猴屁股;還說他的臉掛在十字路能當紅綠燈。沈問不氣也不惱也不說話,幹脆閉目養神。
李娜以為沈問醉乎乎地睡過去,就也不說話,專注地開著車,想著來時在路上與沈問發生的事,渾身騷熱。
沈問既沒有醉,也沒有睡去,他的心情很不平靜,他在想成正浩給李娜的電話,電話這頭的李娜除“嗯哼”有聲,沒說一句話,她既不報告,也不解釋,說明成正浩在電話那頭先對李娜說了什麼,李娜不需要報告也不需要說明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問忽然覺得很蹊蹺。按常理說,李娜是應當相當有對策的,她居然對車子的拋錨,束手無策,她是打開車蓋查看過的,連凡夫榮都對付了的毛病,她一個警察一點辦法也沒有,居然聽天由命地等待。
在一些特大警局已經配置了直升機的情況下,李娜執行公務的車上居然連個跟蹤器也沒有配,這似乎說不過去,如果車上有跟蹤器,一旦車子或人出了事,警署的監控器就會與相關主管與監督人員發出警報。跟蹤器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即時現場反饋跟蹤器所在位置。正因為沒有跟蹤器,車子才在路上孤立無援,白白浪費三個小時的寶貴時間。正是這寶貴的三個小時導致她在執行中直接喪失良機。
難道她沒有想到?這決不是偶然!
好象是什麼無形的東西使得這個女警像被灌了迷魂湯。這裏麵一定有巨大的文章!那究竟是什麼?
沈問腦子裏像倒電影膠片一樣反反複複倒來倒去,苦思瞑想,最後給自己下了個可怕的結論:本以為是自己拖延時間又讓凡夫榮與李娜擦肩而過,等於是自己放走了凡夫榮,結果並不是自己放了他,而且李娜放了他!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麼做?她讓我帶路,純粹是為了掩人耳目嗎?既然她要放走凡夫榮,她可以不到北源!
她的這趟北源之行,是成正浩安排的,那麼問題不在她,問題在於成正浩,她沒有資格放走凡夫榮!如果她放走凡夫榮,那就是她嚴重贖職!她隻是警署裏一個隊長的助理,隻有聽從命令服從指揮保證安時完成任務的份!
李娜畢竟是成正浩的助理,這麼想來,即使是她故意放走凡夫榮,也是受成正浩指使。
如果正是這樣,那麼成正浩一這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但是沈問又一想,難道成正浩故意讓李娜親眼看到是我沈問放走了凡夫榮?一定是這樣!這個能揣摩出我沈問的內心的人——成正浩,接下來,作為主謀的他就要對我進行“勒索”了!
沈問心裏很清楚,成正浩一直不死心地想要沈問為他做什麼!沈問正在絞盡腦汁地思索如何對策,突然聽到李娜的哭聲,哭聲悲哀悲觀悲痛欲絕。
一邊開車一邊哭,又發生了什麼事麼?沈問猛地坐直,驚訝萬分地問李娜:“怎麼了?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