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出了警察署才忽然想起,沒有向成正浩那廝打聽劉小蘭的車子,怎麼就在那混混手上?他打了那小混混,他當時確實是忍無可忍,才把他當成警察的敗類來教訓的,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小混混,沈問壓根就沒往那方麵去想。
打了那小混混,打了就打了!但成正浩說他打狗欺主,這一打會引蛇出洞。務必提高警惕。看來他已經對五霸的罪證,有了重大的發現或者突破。
成正潔說有些話想挑明,又指的是什麼?他又說沒時間。他就這麼沒有時間嗎?不就是在C市南岸區警察署當個名不見經傳的刑警隊長嗎?在警察署當個隊長,論官銜恐怕還算不上芝麻官,難道比總統和國務卿還忙?
在電視上人家總統和國務卿還有那麼多私人時間,你不就一個警察署裏的隊長嗎?跟我賣關子!沈問懶得把成正浩的話往心裏擱,隻顧抬頭觀天仰麵走路。
見天色漸暗,沈問邁開大步。誨氣地離開警察署大門,他現在急著想回家,他想給南嶺做飯讓她回家吃飯,然後給趙薇玉的媽媽帶湯去。
坐上公交車,在匆匆往家趕的路上正想著自己的心事,車內很多目光看他時很不友好。他非常迷糊。還是蘇芮打來的電話解開他的迷糊。
蘇芮在電話裏神情十分緊張,像是沈問大禍臨頭了一樣:“沈問,你在哪裏?你看電視了嗎?電視上放出來的、今天下午發生的槍殺案現場的疑犯的相貌,分明是你啊!什麼?你剛從警察署出來?我嚇死了!我真的好擔心。”
真是怕她繼續擔心受怕,沈問顧不得車上人多,大聲對電話說:“喂!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你怎麼可以把我想成電視上的疑犯呢?我沒看電視,我正在車上,就算是那疑犯的相貌和我完全一樣,你也沒有理由把我往那相貌和我長得一樣的疑犯劃等號……”
沈問這樣說的時候,車上所有的人目光如鼠地聚焦在他身上。隻是不再很不友好的敵視他,但仍然覺得車上這個男人值得警戒。
蘇芮在電話裏重複說:“我這不是緊張嗎?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你就別緊張了,南嶺回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好好的。我不會做傻事!”沈問至所以在說南嶺回來了,就是有意要告訴她,別因為擔心一時衝動到家裏來。擱在平時到家裏來,南嶺歡迎她還來不及,可是南嶺現在氣頭未消。
南嶺在醫院陪了趙薇玉的媽媽一夜。新的一天來臨,她直接去單位的家屬院給領導和同事拜年了。沈問心裏直樂,她沒有再對沈問興師問罪,沈問不知道她就這樣放過他,還是暫時放下來,再找機會秋後算總帳?
管她呢!隻要眼下沒有跟自己過不去,那就是最大的欣慰,那怕隻是暫時的欣慰,也樂得懶得理會。沈問邊這樣想著,邊站在鏡子前收拾自己。
已經是正月初八了,學校今天起開始報到,負責收費的老師昨天晚上就到校碰頭了,沈問雖然是班主任,但他不具體收費,他今天可以不去那麼早。趕到學校吃中飯就可以了。
緊張的新學期的到來,讓鏡子前的沈問繃緊了神經。他在鏡子前打量完自己,對著鏡子試了幾副重新麵對校園的表情。他深知,自己的身軀還是自己,但從本質上自己無形地在發生質的變化,至少有兩種變化讓自己想來吃驚。
第一點變化就是,自己現在是個罪孽在身的人,不但是故意放走凡哥,不但是剝奪了李娜的處女之身,不但是動手把人打得額青臉腫,鼻根扭曲,而是這兩個晚上都在想,盡可能最快把蘇芮占為己有。而自己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想法,如何肮髒。
第二點變化,自己的潛意識裏已經是有身價的人,而且身價雙千萬,而且骨子裏還老覺得自己貨真價值,心安理得。
所以站在鏡子前,不但擺顯作為教師的麵部表情,更顯擺作為C市一個新生的千萬富豪的形象。沈問在鏡子前足足停了三十分鍾。鏡子裏的他好不得意。
換了你也許比沈問還得意。是的,身價雙千萬,還以老師自居的沈問,正得意洋洋。他得意洋洋地給南嶺通過十分鍾電話,正準備去學校,門剛拉開一半,沈問的臉上全是驚喜。
一群青春年少活潑可愛的臉出現在他門口。他們滿臉堆笑,像經過精心彩排了似的對著打開半邊門的沈問昂首祝福:“沈老師!新年好!我們給你拜年了!祝你新年好運!身體健康!幸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