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輛車,兩人一頭鑽進出租車,蘇芮一頭撲進沈問懷裏,沈問摟著她,手指在她秀發間摩擦。兩人都心照不宣。“六人聚”不歡而散,後麵的路怕是真的要假戲真唱了。沈問這樣想的時候,蘇芮情意綿綿地說:“我想答應你,給你機會。但是,南嶺呢,她會怎麼想?”
沈問想,你給我機會就等於說正式確定,這真是太有意思了。真好哇,你和南嶺我左擁一個右抱一個。
又一想,是啊,南嶺會怎麼想?憑她的性格好會由得我左擁右抱嗎?不可能!但沈問為了不掃蘇芮的興,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揪了一小下,附貼地在她耳邊悄然說道:“南嶺會是你一想的想法,隻是要給她時間。”
兩人在車上緊緊依靠,好像什麼力量從此都不能將他們分開。而兩人靠得緊了,又是在出租車這樣特定的環境裏麵,他們年輕的春心彼此被激活,他們的手就開始本能地一路上做出動作來。害得出租車司機不時通過反光鏡偷看一眼,再發出厚重的幹咳。
出租車很快就在學校門前停下,兩人從兩邊的車門各自下車。剛進入學校門口,蘇芮的手機響了,她看了號碼,伸出舌頭,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沈問靜音,然後按通話鍵說:“馬校長,我一直在學校啊,是呀!你問沈老師呀,我見到他了,不過已經是過去兩個小時的事了,現在我不知道耶,我沒見到他,請問有什麼事嗎?你說有七個老師走,八個新老師來,今天晚上七點半,在龍軒閣,學校安排了兩桌,找沈老師去送舊迎新。我不知道他現在地哪,他手機關機?是啊,他從不關機的,你找人通知他好了,他肯定在校園。”
蘇芮掛機笑彎了腰,她對沈問說:“你口福不淺啊!”
“龍軒閣能說是口福不淺啊。”沈問這樣說著,其實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有酒量是不假,馬汶拉他去送舊迎新,不完全是衝著他的酒量,而是把他當成說教的好教材。
你說育才高中不好,你要走吧?沈問在育才幹的時間不短,幹得出色。你走是你的事,與育才沒關係,你在育才沒有發展,那是你沒有好好發揮,沈問發揮得好,既當省勞模又是省優秀老師。那麼新來的老師就更要向沈問看齊。這才是馬汶讓沈問去送舊迎新的真實動機。沈問往往為馬汶的這個動機苦惱。有的時候他成了馬汶的一著棋子。
蘇芮朝沈問意味深長地擺手告別,她麵朝教學樓她辦公室的方向,頭轉過來,目光尋問沈問:“晚上七點半,你去嗎?”
沈問麵朝科技館,頭向著馬汶辦公室的窗戶仰望,嘴裏振振有詞地說:“要去,當然得去。一是學校把我當活教材,我自從進了育才高中就沒動搖過;二是走的老師也好,來的新老師也好,知道要我作陪,而我未到,不是給他們留下話柄嗎?再說了,薑清雯是我班上的任課老師,我們是好搭檔,他這一走,自然新來的人中有一名是我的新搭檔。”
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蘇芮往教學樓自己的辦公室,沈問往科技館馬汶的辦公室。沈問覺得彭鍾菊的事再不對馬汶說,自己就被動了。
就在這時,蘇芮和沈問同時被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拉到了一處。
“沈問!蘇芮!你們在這呀!我在校園到處找你們,可找到你們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來自薑清雯,察著高跟鞋的薑清雯原地不動,她一手招呼沈問一手招呼蘇芮,待他倆走攏後,她一手搭一個,心直口快地說:“走,上學校門口的麵包車,車是我叫的。明天我就走了,今天中午我請一桌同事吃飯,去海鮮城!”
蘇芮牽住薑清雯的手依依不舍地說:“哎呀,真走啊?走了你還這麼客氣幹嘛?還請同事吃飯?都有誰?”
薑清雯故作神秘地說:“沒誰。上了車就知道了,都是一個大學出來的校友,校領導就叫了馬汶,其他人懶得理睬。”
薑清雯一左一右擁著沈問和蘇芮往校門口的停車處進發。到了那輛車前,她先把蘇芮讓進車,蘇芮坐在裏麵,沈問和薑清雯坐在靠車門的兩個位置,薑清雯在沈問後麵上的車,她一上車就拉上了車門。
開車的是薑清雯的男朋友,車上一共有七個人。薑清雯的男朋友眼睛看著與沈問交頭接耳的薑清雯道:“你請的人齊了嗎?你不是說請九個人嗎?”
薑清雯隻顧了和沈問說話,眼睛也不看男朋友,像自言自語地回話說:“郭純不去,馬校長說自己去。”
麵包車很快就開進了東城新區的美食街,在一家海鮮城前停下。都下了車,薑清雯顧著招呼大家,蘇芮和別的老師不熟悉,就和沈問站在一起,竟不由自主地要伸胳膊挽沈問,沈問退讓一下,蘇芮頓時鬧得大紅臉。幸好大家都在打量海鮮城周圍的環境,除了沈問並沒有人注意到蘇芮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