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爺!”藍蓮花低著頭,跟著走了進來,將茶水放在石桌上,分別給兩人倒上一盞,“皇上,爺,慢用。”複又抱了那古琴走進房間放好。
“你和追雲去與幻魔他們說說話吧,這裏不用伺候。”宇文鼎揮揮手,雖然言語溫和,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爺!”藍蓮花彎腰福了一福,轉身離去。
“怎麼今天又想著過來了?你這一段不是應該很忙嗎?天下初定,一大攤子事都等著你去做,前朝餘孽也還要清除,總往我這裏跑做什麼?”宇文鼎端起麵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三哥,你還說!若不是你執意隱瞞自己活著的消息,這皇位本就是你的,這堆事情也是你的。可你倒好,非要我欺瞞父王,把這重擔扔到我身上。你倒是清閑了,可苦了我!”宇文昊俊喝了口茶,話裏帶點撒嬌的味道。
“這天下,我要來何用?”宇文鼎低下頭,“當初隻想贏了天下,便可守護她一生。如今,伊人已逝,天下於我,便再無意義。”
“三哥!”宇文昊俊的眼眶也是一紅,“你這是何苦?難道,你真的寧願在這裏隱居一輩子,也不願意輔佐我治理這天下嗎?你明明知道,我的才能遠不及你,我怕沒有你,我做不來這明君。”
“昊俊!別說傻話。”宇文鼎揉揉宇文昊俊的頭,“沒有誰天生就是明君,也沒有誰一開始就是昏君。你隻要心懷天下,心係蒼生,一定能成為一代明君。三哥相信你!”
“可是,三哥,你沒有看到,父王自打得知你戰死的消息後,短短數月,頭發全白,人也憔悴了好多。聽厚皮說,他每日夢中都叫著你的名字。三哥,你怎麼忍心?”宇文昊俊打出親情牌,希望宇文鼎走出這隱匿的深山。
“他會在意我?他什麼時候在意過我?”宇文鼎淡然一笑,“在他心裏,我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他怎麼會因為我的‘死’而難過呢?”
“三哥,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這二十年來,他幾乎沒有對我笑過。因為我的臉,太像母後。他隻要一看到我,就會想起,正是我的出生要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的命。所以,我不在這世上,就再也不會有人讓他想起母後的慘死,不是嗎?”宇文鼎的手撫上自己的臉,話雖說得絕情,但語氣卻很平淡,似乎早對這樣的事實習以為常。
“三哥,他畢竟是我們的父王。”宇文昊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押錯了籌碼。
“是啊,他是父王。可是我忘不了,當年他不顧我的懇求,執意把夢送到南林國和親。若不是他,夢怎麼會死?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於覆了這天下,可是,我還是沒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宇文鼎站起身來,走進竹林,定定地望著林中一孤零零的新墳,眼裏有回憶,有溫柔,有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