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順著臉頰肆無忌憚淌下來,飄飄的感覺如同做了一場變換生死的夢。過去的三年裏她也曾無數次的想,如果一個念念難忘的人消失了又出現了,你的世界會不會狂喜到瀕臨崩潰?亦或連血液都難以承受這欣喜之重,全身血管爆裂。
眼淚浸透一臉淺笑,像雨後那一抹消弭已久的太陽花。言詩詩搖著頭傻笑,她就想麼,秦夜那樣狡詐深邃的人,驚人的理智冷酷,縝密程度隻怕無人能敵,又豈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他分明就想從這種種漏洞裏看清世人及他自己皆認為狐疑不解的事。
連她這麼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都說他與彼人相似,一直以來他會真不放在心上?楚信風也說了,他的道路太順暢,到了他自己都驚詫的地步,這一切很難不撼動起一個人想一探究竟的衝動。隻是這個男人如老僧入定,太從容淡定,隻修長的素指撿起一顆石子向平靜的水麵輕輕一拋,一切該蕩起的漣漪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悠悠閃現,這種俘獵人心的高超伎倆真是妙絕!
胡亂抹了一把臉頰,飛快的向外踱去。夏風吹打在臉上,呼呼如鞭掣,她看清了,的確是一個溫暖如春的花房,沒有誰想消抹誰存在過的印記,反倒是心裏刻烙的太深,才會如此珍重。他不會找辯護律師,更不會為自己出馬。秦夜在花房裏呆久了,終於決定撕開這一層天,看看到底是誰在為他指掌。
惶恐導控所有神精末梢,至始腳上飛奔的步伐更加迅猛不可檔。等到劇烈喘息停下時人已經在秦家別墅前了。張管家透過窗子望見人回來,急急忙忙迎出來:“詩詩,怎麼跑得這麼急,楚少剛才打來電話問你回來了沒,發生什麼事了?”
言詩詩看著他張了張嘴,一個問題也沒回答,氣喘籲籲的問:“奶奶呢?”
張管家以為這是出了什麼事,神色繃緊,說:“在樓上。”
言詩詩二話不說快速衝上去,秦老太太早已經醒了,安靜的坐在窗前注視著後花園的一片花草蟲鳴。聽到言詩詩喚她,轉頭望過來,僅一個晚上昔日空光煥發的臉麵就像蒼桑不少。見她累得滿頭大汗,嗔怪:“你這丫頭怎麼總是風風火火的,又跟信風鬧別扭了?”之前楚信風專門打電話問過,說人在酒店不見了,問回來了沒有。
言詩詩定定的看著她,就像麵前的老太太是個曠世奇人,知道一切旁人不解的秘密。張口就要問出來,靈魂深處似發出一聲撕裂的咆哮,把她所有即將出口的話都震飛殆盡。搖了搖頭,湊近去攬上她的肩膀:“沒事,隻是剛和楚信風看過秦夜,想到您會擔心,所以跑回來跟您說一下,秦夜他沒事。”
老太太點頭:“嗯,信風之前來電話已經跟我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