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渡在一側拱手行禮,但並未多說什麼。

眾人落座之後,妙雨師擠開雲令珩坐到雲瑾瑜身側,“再想念,也得讓我先給小瑜把個脈。”

整個都城也就是妙雨師敢這麼幹了。

雲令珩掛念妹妹身體,默不作聲讓開。

“如何?”雲瑾瑜眼巴巴看向妙雨師,想知道個結果。

妙雨師細細聽了片刻,點了點頭,“不錯,果真一次便能見效,最多三次,你的內丹便能修複,可以慢慢開始修煉。”

雲瑾瑜猜到她會說有效,但沒想到效果這般好。

“這般說來,那豈不是一兩個月我便能見好了?”雲瑾瑜欣喜不已,連忙追問。

可這次妙雨師卻搖頭,“你身子虧得厲害,想要恢複鼎盛時狀態,少說也要個一年半載的,不過我能保證,隻要你不懈怠,一個月之內便能回到朝堂。”

不讓她回朝堂協理朝政,是因著她現下出去走兩步都可能被風吹跑了。

否則,萬俟旻比誰都希望她回來讓他享清閑。

雲瑾瑜沉吟片刻,又問:“這爐鼎雙修之術,我究竟要用多久?”

“少說三兩個月。”妙雨師答了,瞥了關渡一眼,又掩嘴笑道:“就怕你到時候嚐了趣兒,舍不得放他走。”

雲瑾瑜:······

關渡:······

雲令珩:······

“雨師,姑娘家的悄悄話,不必說給我們聽的。”妙川柏善意提醒,對著臉色黑透的雲令珩努了努嘴。

三界有誰不知道雲少爺寵他妹妹寵上了天,先前磕了碰了都要大發雷霆。

這會兒妙雨師明說要有豬來拱他的白菜,不是要了他的命?

雲瑾瑜沉默片刻,才開口轉移話題:“且不說那些了,哥哥,吏部尚書魏禮,此人你可熟悉?”

“沒什麼交情,他主張之道與我背道而馳,平日裏哪怕撞見,也不敢來觸黴頭。”雲令珩語氣沒變,但幽冷目光還是落在關渡身上。

偏偏關渡還是那副恭敬謙卑的模樣,讓雲令珩有種火氣沒地方發的感覺。

雲瑾瑜認真看著兄長,一字一句問道:“可有徇私枉法之跡?”

“若你想查,自然能查出來。”妙川柏攔住雲令珩,吊兒郎當接了一句,“這朝堂之上,清白的沒幾個,你要殺雞儆猴,或是要尋仇,隻管去查,供你用的罪名不說百個,十餘個是絕對有的。”

“那便夠了。”雲瑾瑜不想再多說什麼,點頭應了便不再多提。

又和家人說了些體己話,雲瑾瑜便讓他們回去了。

兄長和師父終歸是男子,在宮中待久了不是好事。

日頭西沉,又是一日過去。

雲瑾瑜靠在美人榻上,心不在焉吃著杜若給她剝的荔枝。

思來想去,又覺無趣,抬眸望向一旁安靜看書的關渡,“書呆子,會下棋麼?”

關渡倒是老老實實認了書呆子這名號,收了書溫柔笑道:“回殿下的話,略知一二。”

“過來陪本宮玩玩。”雲瑾瑜對杜若抬了抬指尖,示意不必再剝。

“謹遵殿下懿旨。”關渡恭敬答了,溫順走到她身前,搬了張椅子坐下。

雲瑾瑜懶,不願走動,哪怕要下棋,也是搬小幾和椅子來她美人榻前陪她下。

她手裏捏著黑棋,懶洋洋在棋盤上落了一子,目光落在關渡手上。

昨日不曾細看,今日見他執起棋子,才發覺這人手也好看。

手指修長挺直,骨節分明,手背上依稀能見幾根青色經脈,瞧著就幹淨漂亮。

她難得不計較輸贏,次次忍不住看關渡的手。

又不禁想起,昨日他就是用這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