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看到對方一臉的嚴肅,又不象是在開玩笑,他不由地開始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又不自覺地將臉朝那壓在石板下成肉餅樣的屍體看去。
“別看了,那是你的屍身。你現在可是一個魂魄,快跟我走吧。我要帶你回地府複命。”對方催促道。
“你說那是我的屍體,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好端端地在這裏嗎?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不好玩的。”
“開玩笑?這可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是不是你的腦袋給壓壞了?還真別說,都壓成那樣了,看看都慘。”對方白了那發臭的屍體一眼,說道。
如果是救災人員,總不至於說這話吧?王大力心想,於是他心裏也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畢竟這一段時間來種種跡象也表明,自己是有些異常了,隻是一直被“大難不死”的興奮給蒙了。
這時,隻聽對方又說道:“那你使勁掐自己一下,人類不是說,是人的話就會知道疼,要是鬼的話就不知道疼了。”
王大力不由自主地往大腿上輕輕掐了一下――不疼,他又使勁地掐了一下――還是不疼。
“這不可能,我怎麼會死了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呢,我不可能死了,我不可以死的。”往事的一幕幕在他的腦中放影:童年時的純真無邪、少年時的意氣風發,職業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有父母的親情、兄弟的友情、男女間的愛情,……此時他才感覺到生之可貴。
不過,現在的他又開始有些絕望了――死都死了,還可貴個屁。
他不甘心地朝自己的屍體上掠去,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可以毫無阻礙地穿過那些障礙物。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他在那些看上去很結實的碎石板間穿梭了數個來回,結果依然是毫無阻礙。現在徹底絕望了。
這個打擊對他來說,真是太突然了。
他掠到屍體旁,靜靜地坐了下來,眼光穿透過了石板,清晰地看到了已被壓得慘不忍睹的身體,他仿佛感覺自己此刻的身體好痛好痛。盡管他還能聞到那陣陣惡臭,盡管這具屍體已被壓得慘不忍睹,盡管這屍體再也不可能與他發生任何關係,也許還有很多的盡管,不過他還是不忍心將之拋棄,畢竟,它曾經原為他所擁有,可以說他原本所擁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助於這個軀體實現的,當然那包括那積累了數億資產的財富。
“走吧,你在人世間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夜叉的話象是有些安慰他,這讓他聽起來更加的刺耳。
不,我不走,我不去地府。一個聲音仿佛在告誡他。王大力撒腿就衝了出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飛快地掠過廢墟中的障礙。
“你以為這樣就能跑得了嗎?”背後傳來了夜叉的一陣冷笑。隻見夜叉手中的鐵索朝王大力逃跑的方向飛了過來,王大力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鐵索捆得像個粽子,動彈不得。
“小子,這世上還沒有哪個魂魄跑得過‘追魂索’,你就認命吧,誰讓你被地震給震死了呢。”夜叉搖頭晃腦道。
“其實死之極便是生,生之極又是死,死死生生,到底何為死何為生啊,你還是想開點的。”
好有哲理的一句話,放到現在,不當和尚,也要當哲學家了。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想死,我還有很多的事沒做,我的父母,我的女朋友都還需要我啊。夜叉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王大力哀求道。
“這我可作不了主,我隻是來公幹,奉命拿你。其實這幾天要不是地震死的人太多,我們勾魂所裏人手太少,你早就該進地府了。”
“夜叉大哥,求求你了,我有錢,我有很多的錢,我都給我,求求你,就讓我去再看一眼我的女朋友吧,她要是知道我死了,不知道有多難過呢!”王大力再一次哀求。
“不行,你以為你是誰呀。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覺得天堂的大門都是自家開的人。”
“我是王大力,是順鑫集團的老板。”王大力像是失去理智般大吼。往日那種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神態完全暴露了出來。
這可真把夜叉嚇了一大跳。“你說你是誰?”
“我是王大力。”
“王大力,順天市順鑫集團的王董事長?”夜叉驚訝而又有些激動地問道。
看到自己的名字把眼前這個夜叉都給震住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對陰間的夜叉起作用。不過王大力是個極其聰明的人,隻要給他根稻草他也能當鞭使。這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