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瞬間的驚怔後,眼底是他自己都理不清的複雜情緒湧動。
按理上說,那個孩子血統不純,死了他應該高興。
可是,畢竟,那也是他最寵愛的兒子的嫡長子,他的親孫子……如果不說血緣使然,或許會是將來繼南宮襲襄之後的帝位的繼承者。承襲了容輕羽與南宮襲襄所有得天獨厚基因遺傳的孩子,若能為帝,他想他必是有能力君臨天下的吧……如今,就這麼沒有了……
他本來也是猶豫在兩者之間,猶豫著,是該殺還是留那個孩子。
可是,如今這孩子卻死了!在南宮穹宇的潛意識裏,本身就是抗拒容輕羽的存在的。而今,便理所當然的將孩子的死歸咎到了她的身上。理所當然的忽略掉自己曾經的猶豫,和停駐在心底的殺機,隻道:或許,那個孩子到了朕手裏,朕會看在襄兒的麵子上留下他。
可是,你容輕羽就這麼把孩子弄沒有了,一點選擇的機會也不給朕!朕是不會放過你的!但是,他還沒有糊塗,因為剛剛道歉的人是南宮月離,他如果此時發難,南宮月離是不是會說,那孩子的死與他有關,不關容輕羽的事?
“請皇上節哀……”這時,南宮襲崢突然掀袍向南宮穹宇一拜。
群臣聽得這聲帶頭聲,也皆跟著齊齊拜禮,勸慰聲整齊劃一。還有的人更是煽情的落下淚來,仿佛跟死了自己親兒子一樣。
南宮穹宇回過神來,隻是眼神憤憤的盯著靠在椅子裏的容輕羽,久久不能說話。
“天尊既是前來看襄兒的,便去大理寺吧!或是,要留下來聽審?”
“聽審?”南宮月離聞言微挑起眉峰看向南宮穹宇。
南宮穹宇對南宮月離對望一眼,那瞬間仿佛有洶湧的風雲在這瞬間滾動在兩人之間,南宮穹宇最後先收回眸光轉回容輕羽的方向:“容輕羽,你可知罪?”
容輕羽聞言,原本平靜的神色微微展開,微微一笑仿佛一朵接近凋零,卻依舊風雨不催的梅花般,淡淡開口:“不知!”
沒有任何的修飾,容輕羽簡潔的答道。
一方麵是她確實不想多廢話,一方麵也是此時她的身份還當真不知該自稱微臣還是兒臣。恐怕哪個說來,在眼下都顯得可笑吧。
“本尊也不知,這丫頭犯了何罪,剛剛生完孩子應該在做月子的時候,卻被拉到這大殿之上來受審!”南宮月離開口,雙手後背,定定的望著高位上的帝王:“都說皇上向來仁慈,就是不然,以這丫頭這麼多年對東楚盛世的功勞,也不當被如此對待吧!”
南宮穹宇一時被南宮月離說的語塞,一陣氣結的瞪著眼。
“臣卻以為,東楚之所以這麼多年來太平昌盛,那是聖上英明,治理有方,何時輪到一個小小的商賈在這言誰過錯?”這時,宏亮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