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已經十四了,是入我們這行的最佳年紀,你入行肯定紅,你紅了,你就可以靠著自己過上貴妃一樣的生活。”嫣紅湊近魚幼薇小聲說。“我聽說當今皇帝經常到風月場所,如果你要遇上他說不定能當上貴妃呢!”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魚幼薇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嫣紅拿下她的手不屈不撓的勸道:“女人這一輩子不就追求一個快活的活嗎?入行之後,你會發現,被一群男人包圍著的女人活得才是最快活的。”
魚幼薇不會想到多年後這句話刻進她的心裏。
魚幼薇生活的平康裏是個娼妓聚集地,幼薇不出聲就可以聽到男女打情罵俏的從門前過,小時候的幼薇特別討厭這種像貓叫春似的聲音,但漸漸的這種感覺便變淡了。
一轉眼,魚幼薇已經十五了,十五歲的魚幼薇再聽到這聲音心裏卻很複雜。
她很想找一個肩膀靠一靠,很想被一個男人擁抱著走一段路。
每當看到男男婦婦雙雙對對從門前打情罵俏的走過,魚幼薇對溫庭筠的思念就特別強烈。
秋涼了,
葉落了,
思念卻越拉越長。
溫大人的音容笑貌時時浮現在魚幼薇的腦海,魚幼薇提筆寫詩,寫下她的濃濃思念。
遙寄飛卿
階砌亂蛩鳴,庭柯煙霧清;
月中鄰樂響,樓上遠日明。
枕簟涼風著,謠琴寄恨生;
稽君懶書禮,底物慰秋情?
魚幼薇每一個字都用心去斟酌,每一個字浸入了她的真情,她把她的情寄於筆端,又使得薛濤箋上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
詩寫完了,夜已經很深了。
“幼薇啊,你怎麼還不睡啊?”魚媽在屋裏問。
“我再給溫大人寫詩。”
“傻孩子,他又不知道,明天再寫也一樣的。”
這句話提醒了魚幼薇,自己對他的思念那麼深那麼濃,溫大人根本不知道,二年未見了,說不定溫大人已經忘了自己。不行,我要讓他知道。
第二天一早,魚幼薇就來到驛站,穿著非常單薄的衣服在風中等候驛使的到來。
驛使終於到了,魚幼薇已經凍得臉發紫,手發烏,人在抖。
“小姑娘,我們這是官驛,不會給普通百姓送信的。”
“我是送給溫大人的,拜請大人幫個忙。”
驛使看了看魚幼薇,沒言語,他不相信魚幼薇的話。
“大哥,求你幫忙了。”魚幼薇為了使信送達,讓溫庭筠知道她的情,不得不討好驛使。
魚幼薇無意中露出一臉的風情。
“小姑娘,你長得真可愛。”
魚幼薇媚笑著說聲謝。
驛使本著不吃豆腐白不吃的原則,順手摸了一下魚幼薇的臉。
魚幼薇的心全在信上,其餘的都沒放在心上。
這樣的事在平康裏非常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