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3 / 3)

“我隻是後主,不,應該說是侯爺的家婢。”李從穎陳述事實般道。

趙光義將眼神移到李從穎臉上。一觸及她那精致的五官,趙光義便再也無法將眼移開。

這女人,天殺的,他明明已經從李煜的臉上讀到了秘密被察覺的慌張,被她如此一打斷,李煜便與她達成某種默契般的鎮定了下來。家婢?鬼才相信。李煜分明就是對她格外信賴。當然,趙光義也總算明白了李煜沒有碰她的原因。她是李煜的妹妹,毋庸置疑。沒想到南唐竟然還藏著如此一個絕色公主。

“李煜,既然她是你的家婢,我也就不用顧慮了。將她送給本王吧。”趙光義得意地看著李從穎。小美人顯然沒料到他這一招,驚訝地注視著她。

“這……這……”李煜遲疑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怎麼了?本王隻問你要個家婢你便為難成這樣。哼!”趙光義拂袖站起,徑直朝李煜逼去。

李煜連連退到牆角。

“給不給都由不得你。本王要定她了!”趙光義一轉身,將怔怔站在一旁的李從穎摟入懷中。喜歡極了擁她在懷的感覺。這個香軟的小東西。

“就算侯爺真將我給了你,你我也有約在先。”李從穎強壓驚恐道。

趙光義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啊,我現在有用不完的時間跟你慢慢耗了。”

“我並未答應將從穎給你。”李煜朗聲道。妹妹是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和動力。他不敢想象從穎和趙光義。天呐!那南唐不是徹底完了。於是,李煜決心放手一搏,“從穎原是我預備獻給皇上的。你若不放了她,我隻能稟明皇上。”

六皇兄在想什麼?她怎麼可以入宮,一入宮那一切才真的完了。

“她隻是一個侍婢。我要了她已經是看得起她。她的身份怎配入宮!”趙光義的眸色漸深。

他生氣了,李從穎可以感覺到他的肌肉慢慢繃緊。

“她配得起天下任何男人!她……”李煜激動之下,險些將秘密脫口而出。

“是的,我隻是個侍婢,如何配入宮呢。侯爺,您就不必為奴婢操心了。王爺不會為難奴婢的。”李從穎急忙打斷李煜,要在六皇兄將事情弄到不可收拾前,先將事情徹底解決。他這六皇兄,情急之下,他可能會連她的身份都說出來的。

“你聽到了?你可以走了。”趙光義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煜憐惜地看著趙光義懷中的李從穎。可憐的妹妹,未來的路皇兄無法為你遮風擋雨了,你可要自己好自為之啊。

明知李煜是懷中人的哥哥,趙光義仍對他眼中的關愛之情感到不適。

“侯爺,你放心去吧。”李從穎察覺到趙光義臉上隱現的怒意,連忙暗示李煜離開。

終於,整個偏殿隻剩下趙光義和李從穎。

“從穎?”他細撫著她的臉頰,鼻息吹起了她額旁的發。

“你千萬不要因今天的事而對侯爺心生芥蒂。”她躲開他火熱的眼神,卻怎麼也不放心皇兄的安危。

“是他自找的。”趙光義並不打算放過李煜。他竟然要將她獻給皇兄。她是他的。他已經這樣急急地宣告了。那個李煜竟然還要說出如此混賬的話來。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你不該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身為王爺……”

李從穎還未說完,趙光義已然用唇印上了她的櫻口。不顧她的掙紮,霸道地印上專屬自己的印記。李從穎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如入水的棉絮便沉湎其中。好不容易有了知覺,唇被他吻得生痛,睜開眼,卻遇上他深色的眸。那眼中傳遞的信息她曾在六皇兄看六皇嫂時見到過。他愛我?李從穎一陣心慌,任憑她是再聰明的女子卻又怎能控製少女的情懷?

“他說的是真的?”趙光義的聲音有些嘶啞。天知道,他壓抑得有多辛苦,他有多不願與她的唇分離。

“什麼?”她眼神朦朧。

“要將你獻給我皇兄。”趙光義第一次不再悠然,急急地問道。眼神在她的眉梢嘴角徘徊,深陷於她的絕美容顏無法自拔。

“我……”

“從穎,不要欺騙我。”

他每次輕喚她的名字,她便心中一顫。為什麼?同樣是喚她從穎,這個男人的聲音仿佛會直透心底般。

“是的。所以他才認我做義妹。隻是為了在入京後,將我獻給皇上。”李從穎發現不看他時,自己還是能夠正常思考的。“你在騙我!你隻能是我的!”趙光義的冷靜全失。其實,他隻要詐李從穎要將她送入宮,李從穎便無法自圓其說了。這一局,趙光義又敗了。因為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先心動了。

李煜一路狂奔回家。他需要安慰,需要有人給他定定心神。他找到從穎了,從穎沒事。還是那麼健康地活在這個世上。這原本是多讓人振奮的消息。可是……可是她卻落入了趙光義的手中。這其實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消息。李煜不敢再想下去。從穎一旦孕有的子嗣是趙光義的孩子,那也就意味著南唐的新國主同時有著一個身份——大宋未來的王爺。如果真演變成那種局麵,南唐豈不是將永生永世烙上“宋之屬地”的烙印。

“敏!敏!”李煜驚慌地叫著。他那賢惠的妻子會給他世上最溫柔的言語,會告訴他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的。可是他喚了半日,卻不見小周後的身影。

“侯爺,小周後被皇太後召進宮去了。據來宣旨的太監說,今日要給小周後冊封一個新的封號。”

“新的封號?是啊,我都已經不是一國之君了,我的妻又怎麼可以繼續稱後呢。”李煜深深歎了口氣,“老張,給我拿壺酒來。”

“侯爺,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難道你也不將我的話當成一回事了?那我自己來。”李煜整個人像是失魂落魄般地歪歪扭扭站起。

最終,老張拗不過李煜,替他拿來酒。李煜自酌自飲。漸漸明月高懸,李煜望著天上彎月,輕輕吟道:“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風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樹作煙蘿。幾曾識幹戈?”吟到這裏,想著舊時河山的壯麗,又想到現在身處的環境及從穎在趙光義處的尷尬處境,不由得酒性大發,大聲訴出心中的傷悲,“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侯爺,您自重啊!”忠仆老淚縱橫。他是看著後主長大的,自幼,後主便是一群皇嗣中最具才情、最有人緣的一位。而南唐李氏一向尊崇敬老愛幼、禮賢下士,更是讓身為南唐子民的他如沐春風。為什麼這樣的仁君卻落得一個國破家亡的下場。一輩子隻知道忠心伺主的老張自然是永遠也不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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