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片密林時,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漸漸迫近,凝晨不是練武之人,卻從眾人小心防備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默不由地緊張。
氣息越來越濃,沒有一個人發出響動,山林間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頭頂偶爾的幾聲淒厲的鳥叫,那叫聲像是從心底劃過,毛骨悚然。眾人豎起耳朵,靜靜聆聽,希望在第一時間作出精確判斷。
“嗖--”
“嗖--”
凝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便聽到霍去病大吼一聲,“趴下!”緊接著腰身一緊已被他拉進懷裏,順勢撲倒在蔓草之中。
唰唰數聲,頭頂飛過無數隻羽箭,貼著草尖,伴著強勁的力道紮進樹皮之內,錚錚作響。
不過一瞬間,他們周圍已憑空出現數十個黑衣人,在一個麵具男子的指揮下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攻了上來。
“保護將軍和夫人!”無痕大喊一聲,十名侍衛自動圍成一圈,形成銅牆鐵壁,將他們護在中間。
對方運用車輪戰術,一波一波往上攻,一刹那,嘶吼聲、刀劍聲,慘叫聲響徹山林。
時間一點點過去,殺戮卻依然在繼續,任是這十名侍衛驍勇善戰,也經不起他們反反複複折騰,其中一名侍衛看形勢不妙,對無痕喊道:“護送將軍夫人離開,我們斷後。”
無痕亦不敢輕敵,趁空擋將兩人帶出,有數名黑衣人調轉頭向他們殺過來,卻被侍衛苦苦糾纏,一時間竟也無法。
三人在密林中一路穿梭,絲毫不敢停頓,直到廝殺聲遠去,消失,才稍稍鬆了口氣。
凝晨重重地喘著氣,這才看到霍去病身上血跡斑艾一想到剛才他一邊與黑衣人搏殺,還要將她護在懷裏束手束腳,不禁有些擔憂,“你受傷了?”
“不礙事,隻是皮外傷。”他看了看靠在樹幹上歇息的無痕,“你怎樣?”
“屬下沒事。”無痕勉強一笑,牽扯到背後的傷口,一陣齜牙咧嘴。
凝晨看出他的異樣,走近才發現他背上裂開了一道一尺有餘的口子,白骨錚錚,血肉模糊,本想上前給他包紮,卻一陣反胃,忍不住蹲在一旁幹嘔。
“凝兒……”霍去病大驚。
“我……沒事。”凝晨慘白著一張臉,將胃中的酸水吐盡,強忍住不適,從裙裾中扯下一條布帛,動作麻利地包紮住傷口,憂心說道,“傷口太深,必須上藥,感染就麻煩了。”
“翻過前麵山頭有座城鎮,我們到鎮上去,”霍去病沉思道,“侍衛們怕是凶多吉少,看來必須調動地方官。”
“爺,屬下隱隱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是蓄謀已久的,想殺爺的人一定是爺熟識或者朝中之人,之所以要在路途中截殺還動用苗疆的人,就是想要掩人耳目,生怕了自己的身份。爺一向不參與朝中爭鬥,會是誰呢?”無痕想了很久,還是說出心中所想。
無痕的話讓霍去病臉色更加沉鬱,低低說道:“走吧,先到城鎮再說。”
三人跋涉翻過山頭,城鎮遙遙在望,他們已是又累又餓,再加上無痕傷勢不輕,更是步履維艱。
到達城門前,重重把守的士兵讓三人很是疑惑,一個邊陲小鎮居然重兵把守,出入城者都要嚴格盤問甚至搜身。
凝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聽霍去病說道:“凝兒,你和無痕先留在城外,我進城打探一下情況再行決定。”
凝晨一把拉住他,“還是我去吧,你這一身血跡,本來沒事也會招人懷疑。”
“不行,”霍去病不悅地拉住她,“你一個弱女子,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
凝晨一下急了,頓時紅了眼眶,“你怕我有事,我就不擔心你嗎?你能保證這些官兵不是在搜查你,那些想害你的人若真是朝中之人,他們可以買通苗疆殺手,就不能勾結地方官?在這種邊緣城鎮,死一個將軍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會在意?”
看到霍去病眼中劃過的傷痛,凝晨於心不忍,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不要擔心,我會小心,很快就回來。”不等他開口,匆匆朝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