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把白天采摘好的板栗放到筐裏,一個個剔幹淨刺人的外皮,本來滿滿一筐,處理幹淨之後能吃的也就半框不到,可是我的手已經腫了。粒粒皆辛苦啊。
如此美好夜景,繁星滿天,蟲鳴螢火,再加上這篝火烤栗子,香味早已經把我的饞蟲勾·引出來了。
“陶沙,你們在學校是念的一個專業嗎?”老媽挑著火堆,陶沙說:“不是,我是物信專業的。”
“物信?物信好啊,男生就該念物信,就不知道立冬當年怎麼會念什麼,什麼養蛙專業?”
老哥不高興了,嚷道:“是水產養殖專業!”
“我管他養什麼,你說你學了四年現在用上了嗎?”
身為某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的老哥默默無語望天。老媽又笑眯眯地看著陶沙:“望夏跟你雖然同學三年了,但她從沒跟我講過你在學校的事情,你·····”
“媽!”我喝了她一下,老媽嚇了一跳,我又迅速和顏悅色起來,“我老爸好像在叫你,好像要拿什麼東西,他找不著了。”
“是嗎?我怎麼沒聽到。”老媽正要懷疑,隻聽老爸在屋裏一聲喊叫,老媽噌一下就站起來,邊念叨“這點事都辦不好”邊往屋裏走。
好險好險。
我知道老媽剛才想問什麼,早在我們大一的時候老媽就擅作主張一直把陶沙當成兒子對待,主要是老哥平時太讓他不省心,反倒是看陶沙怎麼看怎麼舒服,所以就一直很關心陶沙的“終身大事”。
有如此八卦的老媽,丟人。
老哥看了我倆一眼,說:“我去拿罐可樂。”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烤板栗君。我把外皮快燒焦的栗子迅速從灰燼裏扒拉出來,伸手一摸,燙得我叫了一下,我隻有耐心等著它冷卻下來,這等待的過程真是抓心撓肝。
我把魔抓伸向陶沙已經剝好的板栗,卻被他鷹凖一般的眼睛揪到,一掌拍下,我委屈道:“不就是吃你個栗子,至於嗎!”
“自力更生。”
這混蛋,連謙讓女性都不懂,注定孤獨一生。
“陶沙,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你,”我拿著隨手摘來的大葉子扇著地上火辣辣的板栗君,口水橫流,“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找女朋友啊?”
他沉默,好像沒聽到一樣,我摸摸下巴:“照理說,你人模狗樣的,家境也不差,雖然人品不行,但是天下眼瞎的多得是,總歸不能一個也沒有吧?”
搖晃的火光下,陶沙瞪了我一眼,屋裏突然傳來老媽抄東西拍打某物體的聲音,聽這清脆悅耳的聲音和快慢有序的節奏,一定是老哥的嬌臀又遭殃了。
老爸曾經勸過老媽別對老哥這麼凶,畢竟孩子長大了,但是老媽說,我怎麼就不能打了?!就算他牙掉光了,他那小·鳥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從我彪悍的記憶中抽身,我發現陶沙的表情有點憂傷,但是雪中送炭從來不是我作為他三年的好基·友會做的事情,於是我火上添油:“怪不得我今天問你那個問題你反應這麼大,原來,你是,那個不行啊······”
陶沙一副要掐死我的樣子,我還故作恍然地“哦”了一聲。他冷哼一聲,眯了眯危險的眸子:“何望夏,你別逼我。”
我正要膈應回去,手機響了,是言清讓的,我心髒一頓,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才敢接電話。
“你在幹什麼呢?”
“我在做苦力。”
“苦力?”他笑了笑,“就你那身板,早該累趴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