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言清讓最近的低氣壓,我不敢造次,陶沙又比賽去了,林淼更是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打電話都不接。鬱悶的心情跌宕起伏,唯有大盤大盤的肉才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我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塊雞排啃得不亦樂乎,那豪放的吃相,簡直可以去當肯X基的代言人了。
“師父。”
我一聽到這聲音差點噎死過去,顧此端著盤子在我對麵坐下,我做賊心虛地往四周看了一眼,還好沒有熟人。
顧此暗笑一聲,掏出紙巾就要往我嘴邊抹,我往後一躲,他隻好把紙巾遞給了我。
“滿嘴油。”
我已經很感恩了,要是他再像上次一樣直接用嘴,大庭廣眾的,我還不如直接跳江。
“師父,你看,我打到一份三號食堂的蒜香牛肉。”
我立刻聚精會神起來,他盤子裏的那份牛肉,色澤明麗,香味誘人,蒜香肉香,無一不透露出一股“我很好吃快來吃我吧我等不及你來吃我了”的信息。三號食堂的蒜香牛肉出了名的滋味兒香美,肉質勁道,獨具一格,來這邊念書到現在總共就吃過兩回,都是言情讓給我打的。
可是,我是有節操的人,怎麼能夠為了這一份牛肉就忘記了幾天前他才對我做過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
於是我正色道:“我能吃一塊嗎?”
顧此笑吟吟地把那份牛肉全部撥到我盤子裏,我突然間覺得,他對我的愛是真的。於是,我開始和蒜香牛肉大戰,這肉質,這味道,這感覺,爽爆了!
“師父,你知不知道吃人的嘴短?”
我頓了一下,臉差點沒埋進牛肉裏。我戒備地看了他一眼,掃描他的不·良意圖。他抱著手臂:“你真好騙,好騙到我都不忍心騙你了。”
“顧此,你是不是覺得這麼耍我很好玩啊?”
他思考了一瞬,說:“嗯。”
我一口老血還沒有噴出來,就聽到有人叫我,回頭一看,竟然是言清讓!我心虛得勺子都抖掉了。
“望夏,”言清讓沒有坐下,“你怎麼會跟顧此在一塊吃飯?”
“碰巧遇上的。”我說,頭低了低。
“清讓,你這男朋友真是不負責任啊,”顧此笑著說,“讓她一個人吃飯,被別人拐跑了怎麼辦。”
我聽得出他在說什麼,所以越發不敢直視言清讓,隻加快速度刨了兩口飯,嘴巴塞得滿滿的。誰知道,顧此竟然伸手抹掉了我嘴邊的米粒,很寵溺地說:“看你,又吃得滿嘴都是。”
我急忙抬起頭,看到言清讓的眉毛已經變形了,攔住他說:“清讓,你別誤會。”
誰料顧此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言清讓說:“對啊,清讓,我們沒什麼。”
誰讓你解釋了!你這叫火上澆油知道嗎!我狠狠瞪了顧此一眼,生怕他會生氣,不過,言清讓出乎意料地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吃好了嗎?我們看電影去吧。”
我看著還剩一半的蒜香牛肉,忙點點頭,草草收拾就跟著言清讓走了。
這一路,他更是沉默不語。我不敢解釋,心裏很愧疚,那種擔驚受怕又無能為力的感覺,不想再體驗第二回。
黑暗中,我們的臉反射著銀幕的光,冷冷的,不言不語,明明是很溫馨的愛情片,我卻無法感受到一絲暖意,總有種要失去什麼的惶恐。
“我去上個洗手間。”他站起來,高大的身軀遮住我麵前所有的光,黑暗一片,隻是那麼一會,我的世界重現光明,但我忽略了,其實我整個人還是處在一片黑暗中的。
人就是這樣,習慣了一點點的光,等到全部黑暗的時候開始想念,等到重新得到的時候開始感恩,卻從沒考慮過,自己的處境其實一開始就很糟。
他剛走,他的手機就亮了,震動顯示的是一個叫“曉聲”的人。我拿起電話,聽到了一個女聲,很低沉嫵媚的聲音。
“你是誰?”
“你不是阿讓?”
阿讓?我不由苦笑一聲,我可從來沒叫他這麼親密過,這種陌生的空白感,讓我懷疑自己是否在言清讓的生命裏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