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回學校,得知顧棟已經回了x大,偶然遇見藍夢瑤,她跟我說的。其實距離上次見麵並沒有相隔很久,可是我覺得藍夢瑤好像變了,變得成熟寡言,對我也不再充斥恨意,或者說,那種淡漠實際上是懶得憎恨我。
我覺得奇怪的是,言清讓昨晚上給我發了那樣的短信之後,第二天竟然沒有跟著我,依照他的脾氣,必定會死纏爛打到底。出乎意料的,送我的時候,他話很少,隻是一直抱著我,很用力,用力得像是最後一次分別。
但是我沒有多問,我怕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遇到林淼和一個模樣清秀,身材高挑的男生一塊吃飯,我心想這丫頭終於肯找男朋友了,於是端著食盤很利落又不著痕跡地從他們身邊路過。
我很喜歡“誒,原來你也在這裏!”的遊戲,以前跟林淼玩得不亦樂乎。
林淼看見了我,卻裝作沒看見,眼裏閃過一絲犀利到帶著點恨意的光,低頭吃飯。我愣住了,以為她在想事情,然後咳了兩聲引起他們的注意,連那個男生都注意到我了林淼還是故意沒有抬頭。
“她好像認識你。”男生好心提醒著林淼,林淼這才抬頭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而對那男生說:“你先走吧,我跟她有些事情要說。”
男生愕然,卻因為林淼冷若冰霜的臉,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走了。我覺得很奇怪,在她麵前坐下,說:“你怕我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也用不著這樣吧,這樣他該多傷心啊。”
林淼低著頭,冷哼一聲。
奇怪,很奇怪,林淼從來不這樣的。
“淼淼。你怎麼了?”
“沒怎麼,”她看著我,勾唇笑了,鮮潤的唇瓣顯出一種殘忍而美豔的紅色。像是發燒時的那種紅色,“這麼久不見,過得怎麼樣?”
雖然很不習慣林淼這樣生疏客套的問候,我還是笑著說:“昨天回了趟家,也就這樣吧。”
“想不到,”我看不見林淼深埋的眼睛,直覺告訴我一定發生了什麼,“你的演技這麼好,好到我都找不出理由恨你了。”
我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話給震得一頭霧水,淩亂的思緒怎麼也連不上。問:“淼淼,你到底咋了?”
“我真不知道說你單純,還是說你蠢,或者說,你城府太深。”林淼舀起一口米飯放進嘴裏。直直吞了下去,有些猙獰。我怔住了,真的不懂得林淼發生了什麼才會這麼反常。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喜歡言清讓?”
什麼?
一道閃電擊中天靈蓋,我張口無言。
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終於垂下了眼瞼,心潮翻湧。不知被什麼攪擾卻意外的很凶猛。
“我明天要離開f市了,所以告訴你也無妨。”她目光冰冷,曾經顧盼生情的杏眼此時灌滿了霜,讓我生出陣陣寒意,“我為言清讓做了那麼多,還不及你隨便的踐踏。望夏。我真的很嫉妒你,你憑什麼!”
“從《那什麼虐死你我的愛人》那場話劇開始,我就對言清讓一見鍾情了,嗬嗬,”她笑著回憶。嘴角滿是甜蜜,滿是少女才有的嬌羞動人,“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那麼好看迷人的男生,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一整晚上都在想他。”
“可是,就在我準備跟他表白的時候你冒出來了,你說你喜歡他,我自以為比你漂亮就慫恿你跟他表白,這樣言清讓就會決絕你然後接受我。事實上,我去表白了。你知道言清讓說了什麼嗎?”
她的眼睛像是極具透射力的光線,我無處可逃,心底湧出一陣酸澀和失落。原來,我們喜歡上同一個人,還是這樣的矛盾不可調和,可笑的是,我竟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他說,不好意思,不是你不好,而是在你之前,就五個小時之前,我愛上另一個女生了。我當然知道是你,望夏,我嫉妒瘋了你知道嗎?憑什麼他喜歡你不喜歡我?我哪點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