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述可見,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楊貴妃之死的傳說愈來愈生動,有一種論點是,這些傳說離開史實也愈來愈遠。這種論點認定,楊貴妃在馬嵬驛必死無疑。《高力士外傳》認為,楊貴妃的死,是由於“一時連坐”的緣故。換言之,六軍將士憎恨楊國忠,也把楊貴妃牽連進去了。這是高力土的觀點。因為《外傳》是根據他的口述而編寫的,從馬嵬驛事變的形勢來看,楊貴妃是非死不可的。縊殺之後,屍體由佛堂運至驛站,置於庭院。唐玄宗還召陳玄禮等將士進來驗看。楊貴妃確實死在馬嵬驛,舊、新《唐書》與《通鑒》等史籍記載明確,唐人筆記雜史如《高力士外傳》、《唐國史補》、《明皇雜錄》、《安祿山事跡》等也是如此。
民間傳說楊貴妃死而複生,這反映了人們對她的同情與懷念。“六軍”將士們以“禍本尚在”的理由,要求處死楊貴妃。如果人們繼續堅持這種觀點,那麼,楊貴妃就會被當作褒姒或者妲己一類的壞女人,除了世人痛罵之外,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讚揚。即使她是人間什麼絕色或者盛唐女性美的代表者,也不會在人們的潛在意識中產生憐憫與寬恕。全部的問題在於:楊貴妃事實上不是安史之亂的本源。高力士曾言“貴妃誠無罪”,這話雖不無片麵,但貴妃不是罪魁禍首,那是毫無疑問的。安史之亂風雨過後,人們開始反思,總結天寶之亂的曆史經驗,終於認識到曆史的真相。民間傳說自有公正的評判,對曆史人物的褒貶往往比較客觀。楊貴妃之死,既有其自取其咎的一麵,更有作為犧牲品的一麵。於是,人們幻想確實已死了的楊貴妃能重新複活,寄以無限的追念。
編錄者堅信隨著考古新發現,從科技發展觀點看問題,楊貴妃下落謎底,離開史實一定會愈來愈近。根據具有正史參考價值的唐朝時許子真編著的《全唐文》卷四、三,“容州普寧縣楊妃碑記”一文所記載,楊玉環最少應有三個籍貫是不足為奇的。第一籍貫是生父楊維祖籍的容縣十裏鄉楊外村;第二籍貫是當年在容州府後軍都督署任職的義父楊康的祖籍;第三籍貫是當年在容州府任長吏的義父楊琰,楊琰祖籍陝西弘農華陰,後遷居山西蒲州永樂。
2004年,隨著坐落在陝西省渭南市蒲城縣保南鄉山西村的唐代大宦官高力士墓搶救性考古發掘的完成,考證了高力士本姓馮,名元一,是當年容州府所轄14個州中的潘州(今廣東高州)人,幼年被送入宮中,賜姓高。專家在研讀高力士生平的墓誌銘時,意外發現當年驛馬傳送進宮供楊貴妃享用的荔枝是一種產自高力士與楊玉環家鄉的名為“白玉罌”的優質早熟荔枝。高力士與楊玉環同為容州都督府人氏,高力士的潘州家鄉與楊玉環的容州普寧縣家鄉相距僅100公裏,這一考古新發現,考證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中的荔枝來自何處的長期爭議。
有關楊貴妃的謎案遠不止這些,她死後也留下了一大謎案:
楊玉環不僅容貌出眾,更具有高超的音樂舞蹈藝術修養,史載她“善歌舞,通音律。”正與多才多藝的唐玄宗結為藝術知音,盛唐音樂舞蹈藝術的空前繁榮,其中楊玉環是有一定貢獻的。
楊玉環的琵琶技藝妙然出眾,宦官白秀貞出使蜀郡返回朝廷時獻上一隻邏沙檀木琵琶,“溫潤如玉,光輝可見,用金縷紅文,做成雙鳳”,是樂器中的精品,楊貴妃常抱著這隻琵琶在梨園中彈奏,音響清越,飄然如在雲端,許多公主王妃都爭著做她的弟子。
楊玉環還是個擊磬高手,她演奏時“拊搏之音泠泠然,多新聲,雖梨園弟子,莫能及之。”玄宗特意令人以藍田綠玉精琢為磬,並飾以金鈿珠翠,珍貴無比。
楊玉環的舞蹈藝術尤為出眾,唐玄宗創作《霓裳羽衣曲》後,楊貴妃稍加瀏覽,便依韻而舞,歌聲婉若鳳鳴鶯啼,舞姿翩若天女散花,表現了一種飄渺神奇的意境,她對樂曲的領悟之深,表現力之強,令玄宗興奮不已,親自為其伴奏。
在對《霓裳羽衣曲》的配舞中,楊玉環注意吸收傳統舞蹈的表現手法,又融合了西域舞藝的回旋動作,因而整個舞蹈飄忽輕柔,綽約多姿,並與樂曲達到了完美無缺的境步,成為唐代樂舞中的精品。
楊玉環還精通胡旋舞,身段飄搖,翻躍如風,令人眼花繚亂。在楊玉環的熏陶下,她身邊的許多宮女都能歌善舞。一次,她隨唐玄宗遊幸繡嶺宮,命侍兒張雲容獻舞,張雲容羅袖輕舒,身軀曼轉,跳起霓裳舞。楊玉環興致大發,即席寫一首七絕: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裏。
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邊初拂水。
隨即又配上曲譜,為雲容伴唱助舞。現《全唐詩》僅存楊玉環這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