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在兩難的抉擇中選擇了苟延殘喘,因為另一個選擇是立即死亡,並且神魂消散。
墨墨的方法在妖族裏不算是很大的秘密,遠古時的妖族有階級上的區分,他們用嚴格的社會等級來維係彼此間的關係。妖族的大族會擁有大量的仆從小族,供他們驅使,小族則把大族作為靠山,以此生存,怎麼來保證仆從們的忠誠呢?妖族自有絕好的辦法來維護氏族的穩定,他們有個“靈魂烙印”的法術,能在甘願作為奴仆的妖族身上種下主人的印記,由此奴仆們的生死便由主人掌控了。
生命和忠誠捆綁在一起,把你的生命交給主人去決定,早期妖族依靠此辦法擁有了強大的凝聚力。
“靈魂烙印”又被稱為最高誓言,把生命奉獻出來的舉動在妖族看來是很偉大的!當然,“靈魂烙印”不是主人強行實施,必須是奴仆徹底的奉獻,施術的奴仆才是主動方,主人卻是被動接受。主人對奴仆奉獻的接受在當時是恩賞,是慷慨,是寬容。
現在墨墨就是要妖狐進行此術,她的用意很明顯,隻有妖怪們徹底屈服才會讓她安心,而妖狐的決定卻有些無奈。自從大妖紛紛隕落,“靈魂烙印”的市場越來越小,自由和平等的觀念不僅是在人類中傳播,文明的發展同樣影響了其他族群。如今沒多少妖怪還願意做別人的附庸,反正天地間的大山大海廣闊無涯,隨便躲在哪個角落都能活得很愉快,何況大妖們統治世界的時代早已結束了,沒有誰會再去維持妖族世界的階級性社會了。被人要挾成為奴仆,在當今時代來看的確有點悲慘,但他們幾乎別無選擇。
一眾妖怪在情勢是逼迫下對墨墨獻出了“靈魂烙印”,墨墨毫不客氣的接受下來,等施法結束才讓四個妖怪靠近小分隊。
士兵們在妖怪靠攏時雖然拚命想克製住情緒,但緊繃的身體仍然出賣了他們的恐懼的心情,包括張隊在內,普通人對異類的害怕是天生的。畢竟妖怪在人們在心中的形象超過了猛獸威脅的存在,讓可以噬人的怪物如此靠近,他們分外的不自在,這種反應是自然的條件反射,無法避免。
三勝子還注意到張隊眼神中複雜的神色,想必她察覺到妖狐稱呼墨墨為“聖族”,坐到她的位子必然對靈界比較熟悉,“聖族”代表哪個族群她很清楚。盡管剛才在商討對策時她還做出鎮定的模樣,可額頭微微冒出的細汗說明她的內心在劇烈鬥爭。
她最依仗的夥伴居然不是人類,這個信息對張隊很具衝擊力,自己仰慕的對象是部門一直在對付的種族之一,整個情況像是個矛盾的戲劇。但人生曆練充分的她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往日的經驗告訴她墨墨是可信的,不過異類的居心真的是為了幫助人類嗎?一個疑問開始徘徊在張隊的心頭。
“靈魂烙印”的施展並不複雜,與其說是個法術,還不如說是個簡單儀式,在三勝子的靈覺裏能觀察到墨墨和他們之間的精神念力波動。三勝子大約猜出點“靈魂烙印”的原理,很可能是主人在奴仆的靈魂或妖丹上留下能隨心意發動的秘法,由此控製對方的生死存亡。
他的猜想沒錯,事實上此術隻適合在妖族身上施展,是針對妖丹的秘法,通過烙印,主人可以讓奴仆的妖丹碎裂。
妖怪們進入隊伍後被安排在隊伍的末端,由三勝子等三人把他們與普通人隔離開,不然普通士兵的情緒過於緊張會增加許多的麻煩。
三勝子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四個妖怪,妖狐雖然現在已經做出低眉順眼的姿態,但還是在悄悄的朝不固定的目標飛出幾個媚眼,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她的習慣。而其他三個妖物連人話也不會說,不過還算老實,個個拖拉著腦袋,努力做出順從的模樣。
舉止在模仿人類,神態也想表達出情緒,可他們毛茸茸的頭部出賣了他們的原形,其中兩個是狼,另一個卻是麅子。麅子很顯然是其中地位最低的,他由於害怕還在簌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