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遺命(1 / 2)

虯龍說到了“善良”,其實這世界上的每個人,每個社會,每個時期對善的理解都不盡相同。但有哲學家提出善良與使用工具同樣是人類區別於動物的一個基本特征,可是善良不是工具也無法被當作工具使用,它隻會存在於我們的心底。善良是怎麼產生的呢?一般認為它來自於社會環境和家庭環境的雙重影響,反過來說沒有良好的社會、家庭環境是無法產生善的。善並非本能,與生俱來的善隻能通過後天的教育在潛移默化中形成,強行的灌輸是沒有用的。還有人說過:對眾人而言,唯一的權力是法律;對個人而言,唯一的權力是善良。

從信仰的角度上來說,普天下的正道一般總鼓勵人們盡力行善,而且真正的善良之舉不僅是一點一事之善舉,而是對萬事萬物都有善心、善意、善舉,譬如佛教所稱的“普渡眾生”。當然大多數人行善是為了內心的安逸或有良好的回報,有時回報善行的哪怕是句簡單的“謝謝”也能行善者心滿意足。不過,也有偏激點的信仰,他們認為真正的善良之舉應當是隱名埋姓,不張揚、不作秀、不圖回報的善舉。

虯龍的善念便是屬於比較偏激的一個,而且由於常年被欺淩和壓迫,他的思考邏輯裏有更多的憤怒和桀驁。由於他對虛偽和惡行有種深刻的憎惡,便更對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有超乎尋常的悔恨。

三勝子對虯龍的指責不置可否,他更關心朋友們的安危,所以對虯龍的冷言冷語隻回以一個笑容。三勝子明顯感到虯龍對他們有種特殊的看不慣的情緒,可能是出於種族間的隔閡,也可能是性格上的不和睦。人際關係有時很奇怪,剛見麵的雙方會毫無理由的討厭對方,這樣的判斷是來自於以往的經驗,或許是以前遇到過類似性格的人使自己不愉快。虯龍應當是在人類的手上受到了太多傷害,於是連帶討厭了人類這一整個種族。但厭惡一個種族卻不妨礙他去對個體行善,虯龍的思維非常清晰,他的靈智在哲理方麵高於一般的人,也因為深究了哲理,他有了點鑽牛角尖的神經質。

三勝子不了解虯龍的心理,現在也沒心情去改善與虯龍的關係,他有更重要的事。

見到事情基本平息,三勝子急忙走到洞窟處,因為青果的綠線被砸斷後在洞窟裏許久沒了動靜。等他走進那兒愕然發現青果的綠線軟綿綿的耷拉在地上,充滿活力的綠色正迅速褪去,青果本體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

雖然三勝子知道青果的果實分魂已經在龍虎山保存,不會徹底的完蛋,但他的心頭還是一慟,他寧願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有朋友受到傷害讓他極其不舒服。

墨墨和墩子也走到洞窟處看了一下,齊齊歎了口氣,他們一起站在洞窟口目送青果的枯萎,送她最後一程算是對朋友的尊重吧。

此時跟在最後麵的妖狐容玨忽然壓低聲音說:“主人,青果前輩最後的時刻我正好在洞窟裏,她把最後的一點生命之光給我了,她在生命之光裏麵還留了段信息,您現在想知道內容嗎?”

三勝子等人驚訝了,妖狐所說的最後一點生命之光可不那麼簡單,小狐狸居然也從這次凶險的經曆裏得到了好處。或許是她回來查看的舉動恰巧趕上了青果的最後時刻,青果對她的舉動頗為讚賞,所以成全了她,但小狐狸的話裏也說明青果還有托付於她的事,這世界上本來也沒隻拿好處,卻無需付出的事。

墨墨一怔,然後微微搖搖手,阻止了容玨的話頭,她示意重要的事情還是等出去後再說,他們的身後還有條不是甚為相熟的巨龍在盯著他們。

虯龍看見幾個家夥鬼鬼祟祟的竊竊私語,巨大的龍臉上露出嗤笑的神色,斜瞄往下的眼神裏的不屑更為濃重,他移動了下身子讓姿勢更舒坦點後冷冰冰的說道:

“小子,我剛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你和風氏究竟是什麼淵源?”

三勝子的眼珠一轉,虯龍的話反而證明了他自己與風氏關係匪淺,不然不會如此的關心。三勝子從蛛絲馬跡裏推斷出虯龍的心理,這條龍正急迫的想知道有關聖族風氏的情況。三勝子回應給虯龍一個微笑,一方麵他覺得沒什麼好隱瞞,另一方麵也想緩和彼此的關係,便把與青果相識和去龍虎山遇見蛇妖的事情簡略說了一下。

談話間,兩隻狼妖也被妖狐找了回來,他們逃出洞窟的通道後不敢遠去,畢竟墨墨和他們有效果強烈的契約。

虯龍聽完三勝子的話,又沉吟一會兒後態度和善了一些,他似乎有點失望,帶著遺憾的口氣對三勝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找到了風氏大族的隱居之地,唉,原來還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