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來船了,這是一大早錢寶山帶著李金逸,李金旭兩兄弟去海邊觀察海潮時帶回來的消息,很大的四艘海船,每艘海船至少能裝四百餘人的三桅帆船,董事也不知道現在的三桅帆船有多大,但是能裝四百人的船想來應該不小,幾人在草棚外麵研究他們是南宋還是北宋人時,大都沒多少頭緒,因為當時兩國的海船形狀都是差不多的,隻有在船裏的細節才能看出究竟產自哪國,為什麼不認為是其它大陸來的船隻,而十分肯定是故鄉過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不含水份的沙灘之上,舉目望著三公裏外的海上,為什麼要說三公裏,因為事隔上次海水退潮已有三天,而且每天海水退去一公裏,也不能說是海水退去,而應該說是島嶼攀升更為恰當,用科學的說法就是整個島嶼所屬的板塊正在不停地上升。
“你們就呆在這裏,呂晨樂,褚銘,李宏你們三人跟我一起過去看看。”錢寶山轉過身來看著眾人,點了三個人的名字,望向他們,幾人都微笑著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來。
“寶山,小心行事,若有不對,馬上返回。”錢衛氏此時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錢寶山當初是船長,由他帶頭理所當然,隻是小聲吩咐。
“放心吧,這事我有分寸,你們就先在這兒,不要亂動。”錢寶山上前拉住妻子的小手,溫情地對錢衛氏勸慰,左手幫妻子理了理額上的鬢發,便往海船停靠處走去。
看著四人遠去的身影,餘下的大夥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萬一真出事了,又或者是一群不懷好意之下,這僅剰的十多人還不夠人家剔牙的,所以此時大家都希望是來自家鄉的人,那樣至少自己還有一條小命可留。
時間不長,遠遠地看著四人已經和船上來人合在了一起,由於距離實在過遠,隻有一些模糊的景象,也不知過去多久,反正等待的眾人心裏已經開始煩躁起來。
卻看見有十來個人離開海岸,開始往自己所在方向走來,等他們走近之後才發現,原來是錢寶山四人又帶了好些人過來,而且老遠還能聽見他們的說笑聲,看到這樣的場景,剛才還在擔心的眾人也放下懸著的不安,一一走了出來微笑著看著他們,一路走得不慢,待重新聚在一起之後。
“來,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他們也是原北宋國的人,家鄉大難為求生存,尋仙島而來,這位叫管江斌,海上那邊永定號的船長,也算是我的同僚,以前一起共事過幾年。”老錢帶著興奮之色,指著一個身材高健的漢子,董事幾人望眼看去,隻見此人國字臉,雙目有神,頭發有些淩亂且發黃,一身矯健的肌肉顯得孔武有力。
管江斌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真誠笑容,想來由於生活壓力所致,長久沒有微笑,麵部肌肉不夠靈活,點了點頭說道:“很高興能在遙遠的仙島遇上故鄉人,以後我們將會共同生活在這裏,大家互幫互助。”
接著老錢將後麵的大副王飛易,二副鞏旭,三副田軒,還有龍口號船長楊雙國,德山號船長謝興,磐安號船長衛海都一一介紹給了眾人認識,這一次的接觸是融洽且愉快的,董事覺得人類的語言真的是一大發明,是拉近雙方最好的方式,不知不覺大家夥就這麼站著聊了將近一個上午。
眼見時間不早,大家也覺得肚子開始鬧騰,便邀請各船長及副手去草棚作客,後麵幾人一聽喜出望外,站在踏實的大地之上,那種心安的感覺如此強烈。時間不長,主人帶著客人進入草棚,煮食的幾位也開始忙著今天的午食。
“錢兄,在北宋時怎麼不聯係與我,一起出發也好有個照應不是,若是上次巨浪你沒有撐過去,兄弟我們怕是再無機會見麵啦。”在半路之上,管江斌和錢寶山落在最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是啊,差點小命不保,死傷慘重啊,一大船人結果,就餘下這麼幾個人,哎。”回想起當初那九死一生的記憶,錢寶山也是唏噓不已。
“活著就好,你是不知道,我們本來是五船出海,中途也折了一艘,船上五百多號人,救回的僅僅三十餘人,再後來也有一艘重創,勉強修好才繼續前行。人命在天災麵前真的脆弱,我們打算就在此仙島定居,大夥是真的很疲憊,得好好休養才行。”聽到老錢的遭遇,管江斌心裏也是感慨萬端,講著自己一路來碰上的無數困難,人員傷亡,以及大家的擔驚受怕,還有疲憊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