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慶林神色一愣,扭頭看向康誌遠。
康誌遠目光毫無畏懼看向康慶林說道:“爹,今天是他們欺負我,還罵我娘沒教養,我這當兒子的要是能忍下這口氣,那我才是真正的不孝順呢!”
何翠雲聽到康誌遠這麼說,趕緊把背上的豬草丟在一旁,湊到康誌遠跟前,關心的小聲問道:“誌遠,他們怎麼欺負你了,你沒吃虧吧? ”
康誌遠看著近在咫尺的母親,心中一陣悲從中來。
想想上一世因為自己一時想不開帶來的後果,自己的母親跟自己苦哈哈的熬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帶著一身的悲苦去了。
想到這,康誌遠用力握住何翠雲那雙粗糲長滿老繭的手,強忍住心底不斷湧動的情緒,低聲說道:“娘,我沒事,我發誓,從今天起,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我們,包括眼前這些所謂的長輩在內!”
何翠雲此時也察覺出康誌遠今天的狀態不對勁,不過仔細打量了幾遍,確認康誌遠身體沒有受傷,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此時的康慶林,也是一臉為難,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會兒,劉秀娟也看出來,有了康誌遠這麼一折騰,如果自己再不把事情說清楚,那自己家的那瓶酒的錢,可就再也要不回來了。
想到這,劉秀娟也從地上爬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土,湊到康慶林跟前,指著康誌遠說道。
“老二,先別管其他的事情,你家大小子,偷了你哥藏著準備過年喝的那瓶酒,你就說,這酒錢該不該賠給我們?”
劉秀娟說的那瓶酒,康慶林是知道的。
當時劉秀娟的那個弟弟,送這瓶酒過來的時候,劉秀娟在家裏不知道炫耀了多少遍,康慶林的耳朵裏,早就磨出繭子來了。
而且就在康慶林進來的時候,也隱約聞到了一點酒的味道,所以也就沒有否認劉秀娟的這個說法,直接問道:“大嫂,這酒多少錢啊!”
沒等康慶林表態,和對方商量怎麼賠償,劉秀娟就急不可耐說道:“我老弟可是跟我說過,那瓶酒起碼值五塊錢,既然你家大小子把那瓶酒喝了,那就趕緊賠錢吧!”
“啥?五塊錢?”
康慶林也震驚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這個秩序剛剛恢複的年代,那些在廠子裏工資收入比較高的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四五十塊錢。
像他們這些在農村土裏刨食,靠著一畝三分地辛苦勞作賺錢的村民,一年能省下個幾十塊錢,那都是日子過得不錯的了。
現在劉秀娟獅子大張口,一張嘴就要五塊錢,這還隻是一瓶酒的錢,康慶林又怎麼可能不心慌。
事實上,康慶林一家掙得錢,平時都是要交到母親李三巧的手裏,再加上李三巧偏心老大一家的行徑,康慶林一家人手裏,甚至連這五塊錢都拿不出來。
看著自己老爹一副為難的樣子,康誌遠也不想自己老爹繼續被對方針對,當即站出來說道。
“我沒喝我大伯家的酒,她這是在誣陷我!”
康誌遠這番話,直接讓劉秀娟瞬間炸毛。
如果隻是無中生有,想要借機占點小便宜,最後沒能撈到好處,劉秀娟最多也就是有點不甘心而已,大不了下回再找機會就行。
但是這次不一樣啊!
她是真得聞到了從康誌遠房裏飄出來的酒味,又會去自己房間確認,酒丟了之後,這才向康誌遠討要酒錢的。
現在康誌遠矢口否認自己偷喝了他們家的酒,劉秀娟又怎麼甘心吃這種大虧。
“康誌遠,你放屁,敢做不敢當是吧,那我今天就要讓大夥看看,你這兔崽子嘴裏,就沒有過一句實話!”
劉秀娟仿佛看到了打敗康誌遠的機會,開始招呼周邊的鄉親們,一起過來給她作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