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千鐵甲可屠仙(下)(1 / 2)

世間的一切概念都是相對的,比如三個月對人類來說可能隻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時間,對一些昆蟲來說卻是一輩子。而在遠近、高低、長短,動靜,有無等等一係列相對的概念之中,靜與動最為特殊,因為所有看似靜止的物體在更大的時空之間就變成了運動的。而修行就是讓相對變成絕對,修行者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似乎就是成為了‘原點’,時間在動,空間在動,萬事萬物都在運動,隻有自己是絕對的‘靜止’,就像是世界萬物的中心。

這一切並不是空談,而是人們根據古書對一些大能的描述中推測出來的。譬如,仙人駕雲便是千裏,又譬如仙人八百歲為一春秋。這或許有些言過,但從這也可以看出他們已漸漸超脫了時間空間的限製,慢慢走向絕對的‘靜止’。故世間有人戲言:仙人也!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過去有他,現在有他,未來還有他。

世人或許不知修行,但他們最自然最大膽的推測卻無形之中暗合這一‘道’字,夜通天心頭劃過這道無稽的念頭。不過他也不敢相信這句戲言,因為那太可怕了,他已經是渡過凡劫和第一災的堪虛真人了,他依然沒有看到那種境界的一點影子。

“或許,天尊也沒達到!”他腦海裏一道念頭閃過,片刻後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從這裏看向地麵,世間的一切都被抽成了簡單的山水畫,雖然壯美如畫,但卻失了點人氣。

一道白色氣流破開雲霧繼續往上,刺耳的爆鳴聲隨之響起,幾個呼吸之後一隻像是在山林裏追捕獵物的白虎無聲無息間騰挪向上。

夜通天覺得高度夠高了,所以停了下來,事實上,如果就這樣一直向上飛,永遠也看不到邊界,隻是元氣會慢慢稀薄直至消失。

白虎飛過他的頭頂,一個旋身就撲向了夜通天。夜通天嗤笑一聲,伸出一個手指,無形的元氣凝結壓縮質化,一根放大了十倍的手指就點向白虎。白虎避開手指,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咆哮,說是聲音,卻無聲,而是穿過身軀響在了他的識海裏。

廣袤大海之上種一青蓮,青蓮上端坐一老者,聲音響起,老者睜開雙目揮了揮衣袖,識海裏依然洶湧澎湃,但卻翻不起浪來。白虎自不指望咆哮能打倒對方,這隻是拖延時間,他頭顱低下,後背拱起,緊接著一躍而出,與此同時,天上緩緩亮起了七顆星辰,七顆星辰與白虎撲躍之勢相合,白虎速度更快一分。

老者搖了搖頭,屈指一彈,一顆石礫模樣的質化元氣射向白虎,白虎抬起前臂撕出四道罡氣,四道罡氣縱橫交錯,結成了雞蛋殼似的網,石礫隻是速度微減就衝破網子,卻射偏了方向,隻是帶走白虎頭頂的幾根毛發。

仙人看到他們隻憑金剛境的手段就化解自己這招,眼裏流露些許讚賞,他認真起來,張開手掌抓向白虎,恍若山嶽壓頂,白虎身後出現了比它身軀大百倍的手掌,手掌似慢實快地落下,然後抓緊,再鬆開時已沒有白虎的蹤影。

仙人不喜反驚,他的仙識刹那掃過方圓千米,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天空,他閉目再睜開,臉上流露出狐疑之色。不過小心為上,他手捏手決,施展了仙法,一道光華閃過後,他的身體穿上了一層透明的衣袍,他再次閉眼,識海之上,老者睜開了雙眼,肉眼可見的光柱通過外麵的身軀掃視四周,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了一點破綻,這發現讓他不敢怠慢,他在外的身軀刹那間崩散化為滾滾的無形元氣,隻有一株青蓮種在虛空之中,半個刹那之後空中仿佛變成了水麵,倒映著天上的西方七宿,在星光所及之處,蕩漾著百千萬道庚金之氣,一道庚金之氣就是一道劍氣。

錚錚錚——似劍氣呼嘯,又似古箏輕彈,星光聚集在青蓮之上,庚金之劍隨之而動,呼嘯著刺向青蓮。庚金之劍從四麵八方而來,青蓮無處可逃,但也不用逃,青蓮微微搖動,虛空中隨即出現非白非黑又似白似黑的氣流,一圈又一圈地環繞青蓮,劍氣如潮碰到這氣流就像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不過這庚金之氣隨之而滅隨之而生,永不停息,漸漸地,環繞青蓮的氣流顏色慢慢變了,本來是似黑似白的氣流變得清濁分明。這時就能看到庚金之氣的去向了,一道庚金之氣碰到氣流就會斬開一點混沌之氣,而庚金之氣也會在混沌兩分時化為了兩部分融入清濁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