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史(上)夢魘的預兆(1 / 3)

“是兒子還是姑娘?”

這是我出生後我爸的第一句話!

通常護士的答案會讓男人們有兩種表情,一種好似農民伯伯秋收時見到地裏顆粒無收的絕望,另一隻就是,小夥子又娶了一次媳婦---美!

我爸屬於後麵那種歡天喜地的美。因為護士的答案是“兒子”

我叫韓乂(yì),出生在大興安嶺裏麵,一個叫青龍山的小鎮。雖然這是內蒙古的管轄範圍內,但是這裏的所有民俗口音等等,都是純正的東北。

其實我以前也很好奇為什麼我們韓家隻有我的名字是兩個字的,我也問過爸媽為什麼取了一個這名,要知道我當時真的很討厭同學們叫我韓叉(cha)。

老爸說:“筆畫少,好寫,好記,還不容易寫錯。”我當時就想老爹啊,幸虧沒給我取名叫韓一,這個更簡單。而媽媽說:“沒有為什麼,就希望你一輩子簡簡單單的,平平安安的。”其實我還是比較接受媽媽的說法,因為字典上,“乂”的解釋是平安的意思。

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媽媽的話是有由來的。

確實,那時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經曆一段詭異難忘的經曆!這都要從我的一次犯混和我家族的詛咒說起,故事的前序很長,您耐心的聽我講!

故事要從我的太爺爺說起。我的太爺爺,韓德正,是抗戰時期東北地區國軍的一名小司令,要說在那時,他可是名震一方,家財萬貫,可是都說“富不過三代”,這確實是真的,而那時韓德正確實很風光。

暫且不說這錢財是從何而來,隻說他在市裏的權威,不說是呼風喚雨也是萬人之上了。可是好景不長,在那樣一個亂世人命如草芥,在前線打仗的人更是提著自己的人頭過日子,說不定哪一天命就沒了。況且韓德正的仇人也不在少數。韓家幾次劫難後,到我這一代已經是平民百姓了。

一切開始在那天晌午,太奶奶正在府上午睡,迷糊中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睡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她身在這三尺之地,竟然一動也動不了,感覺全身像是綁粽子一樣被死死的束縛著,四周傳來一股油漆和木頭混合的味道,不時隱約的哭泣聲夾雜著那陣陣燃香的味道飄了過來,她猛然想到,莫非自己這是躺在了棺材裏?

想到這裏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隱隱作痛,想喊卻喊不出來,正在她拚命的掙紮時,棺材蓋從腳下緩緩的推了上來,太奶奶頓時慌了,碩大的淚珠從眼中滑落,哭卻哭不出聲,那是什麼樣的感受?自己沒有死卻馬上就要被人活埋了!太奶奶死死的盯著頭上,想用眼睛告訴那個蓋棺的人,她還沒有死,棺材蓋慢慢的向上滑著,就在看見那個人的一瞬間,她腦子裏“嗡”的一下,整個人都傻了。

最後的一絲光亮被蓋住了,接著便是一聲聲的敲釘聲,每一聲都清脆有力,仿佛每一下都釘進了自己的心裏,每一釘都在敲打著自己的靈魂,她知道這是在釘棺材釘。棺材外,一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可以看出她是在忍著,牙齒僅僅的咬著嘴唇,雖然長很漂亮但是看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都垮掉了,如果沒有旁人的攙扶,她整個人都會癱坐在地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奶奶最後看見的那個人,韓德正的夫人---金玉珍。

太奶奶看見蓋棺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整個人都愣住了,感覺仿佛周圍的聲音都被放大到了極限,在她那空空的大腦中穿梭,突然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能動了,但是棺材內的空間實在太小,翻不得身,況且自己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於是她便用頭撞棺材蓋,每次撞在上麵都會發出悶悶的響聲,太奶奶用盡渾身的力氣發瘋一樣撞著,她知道,如果不這樣,一會兒也會窒息而死的。

就在這時,隻聽棺外一聲嚎叫,仿佛是野獸的嘶喊,聲音極其悲涼,一聲聲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也奇怪,這聲音像附有一種能量似的,穿破土壤,穿破棺槨,穿透她的身體。

太奶奶猛然睜開雙眼,房間靜的出奇,她一動也不敢動,這一刻便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咽了咽唾液,發現自己睡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的陳列,便安心的呼出了一大口氣。原來這隻是噩夢。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她沒有下床,而是喊她身邊的小丫頭“巧兒,去看看外麵這是誰敲門呢?…..巧兒….巧兒…..”她喊著但是並沒有人應她,於是太奶奶下了床,心裏想著這死丫頭又跑哪去了。便順手披了一件衣服向大門走去。

門外還在一聲聲不停的砸著門,那木門被敲的發出一聲聲悶響,就像夢中自己用頭撞擊棺材的聲音,這中午的陽光十分的刺眼,晃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也是帶著一些睡意,一手放在腦門前擋著陽光,一手去開門,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太奶奶頓時愣在了那兒,被眼前的這一切驚的睡意全無。

隻見門外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太爺爺韓德正,他滿身鮮血,那帥氣的臉上被炸了好幾條口子,傷口向外翻著,夾雜著沙土,血不斷的從裏麵流出來,順著臉留到脖子和身上,身上的衣服也被炸爛了,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伸向太奶奶跪在地上,那表情及其痛苦,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玉珍…..…玉珍……”韓德正艱難的說著,那隻手瑟瑟發抖伸在她麵前“我要回家…..玉珍…..快扶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