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依舊是沉默,來的時候還期待著答案,但是回去的時候,卻已經全無頭緒。
好在樹林裏那死亡的氣息消失了,月亮和星星也逃出了烏雲的遮蓋,再次出現在我們的頭頂。
我想皮皮應該比我還要著急知道答案,畢竟這關係到他終身的幸福,我偏著頭看著皮皮問道:“後悔了麼?”
皮皮一愣,旋即明白了我問話的意思,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說:“我不後悔,如果時光倒回,我仍舊還會這麼做的,因為我愛他!”
我沉默的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回到阿加木噶大伯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一點多,但是阿加木噶大伯和索瑪大媽都還沒有睡,一直在等著我們回來,他們也期待答案。
我看著他們夫婦二人,無奈的搖搖頭,皮皮也如同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阿加木噶大伯著急了,趕緊問我道:“怎麼了雲師傅?沒有問到答案麼?那巫師要什麼做交換,我給他!”
我苦笑了一下,說:“她現在什麼也不需要了,或許需要一副棺材,我們到達山頂的時候,巫師已經死了!”
阿加木噶大伯愣在那裏,嘴裏喃喃道:“不可能,巫師法力很強,又換來的無盡的陽壽,怎麼會死呢?”
皮皮雙眼呆滯,聲音略帶顫抖的說:“巫師被殺死了,連內髒都被吃光了,剩下一副皮囊。”
阿加木噶大伯一屁股坐回藤椅上,使勁的喘著氣,自言自語道:“被殺了?內髒被吃光了,難道是厲鬼!”
說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肯定,或者說是希望我來否定,要知道彝家對鬼魂的信仰是自古而來的,他們認為好的鬼魂就是神,壞的鬼魂自然就是厲鬼了,尤其是阿加木噶大伯這個年紀的人,更是深信不移的。
我沉吟了片刻,看著阿加木噶焦急的麵孔回答道:“應該是厲鬼,但是還不確定!”
恐懼彌漫了阿加木噶大伯的家裏,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直到淩晨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剛睡著沒多大一會,阿加木噶大伯就來敲的我的門,把我叫了起來。
我雖然不情願,但是知道阿加木噶大伯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喊我起來的,於是便走出房門,隻見阿加木噶大伯見到我,連正常的問好都省了,直接說:“阿卓來道歉了!”
我一聽這句話,立時來了精神,跑回屋子裏,拿起自己的桃木劍,背上百寶囊,對著阿加木噶大伯道:“走,看看去!”
如上次同出一轍,阿卓可憐巴巴的跪在堂屋裏,對著索瑪大媽和皮皮說著無盡的好話,我站在不遠處看著阿卓,心內不禁疑惑:“這個阿卓雖然身上有些陰氣,但是還是以陽氣為主的,絕對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厲鬼,而且他對皮皮一家所說的話也是發自肺腑,不像是在說謊欺詐,當然,我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觀人術了,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這個阿卓絕對不是那天晚上追趕皮皮的阿卓,因為那個阿卓渾身沒有一點陽氣,是個絕對的厲鬼,難道阿卓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幾乎斷定就是這麼回事了,於是悄悄收起桃木劍,對人我是不會下死手的,除非是大奸大惡之徒。
阿卓看到我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淚花,跪對著我道:“雲師傅,求你為我說說好話,讓皮皮原諒我吧,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